死人妖,竟然用這種方法整我,一定叫你死得很難看!卿言忿忿地想,不知不覺沖出了廚房。
既然行蹤暴露也就沒什么好躲的了,說不定此時正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自己。卿言借著夜幕中的亮光,尾隨來往的下人,摸索著找到了院中藍臻的住處,見四下無人,卿言也不客氣,直接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臥房外室的小廳中央是一張楠木雕花圓桌,桌上擺著一盤芙蓉白玉糕,清香的薄荷味彌漫著整個房間,顯然這糕點是剛做好的。卿言心里又一次忍無可忍的嚴重鄙視之,果然是名副其實的人妖,連吃的甜點都如此女性化。
美食當前,卿言也顧不了那么多了,趕緊拿起一塊祭了自己的五臟廟,一連三塊下肚,卿言的胃才覺得好受些。
“味道可好?”慵懶而醇和的男音輕飄飄的散開,嚴重影響了偷吃美食的氣氛,卿言心中低咒一聲,不雅的將手中的白玉糕一口咽下,然后有滋有味的舔了舔拿糕的兩根手指,滿足的抬頭望向來人,“王爺親自嘗嘗不就知道了!”
一系列的動作讓藍臻生生瞪大了眼。堂堂公主竟如市井小童般不講禮數,甚至可以說不事清潔,狼吞虎咽的舉止毫無優雅可言,實在難以與禮節高束的一國之儲君聯系起來,末了,甚至還不忘將嘴角的糕屑用剛剛舔過的那根食指塞入口中,順便再狠狠地嘬了一下。
如此公主還真是不多見,與今早那個溫文爾雅細嚼慢咽的閨秀判若兩人不說,而那一系列動作竟流暢得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倚在門口的男子正了正身,閑適的踱步上前,妖邪風流的臉上一抹肆意的笑,讓卿言心底一陣惡寒。
“公主盛情,本王卻之不恭了。”藍臻將手伸向卿言,攤開掌心,露出掌中因常年使劍而粗糙的繭。
寧遠也是一雙這樣的手,雖觸感不佳卻十分厚實可靠。所以,死人妖,寧遠要是有個什么閃失,你就死定了。
眼前這樣的動作卿言當然知道是何用意,心中有種揍人的沖動,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卿言一臉陰霾的拿起一塊白玉糕向藍臻掌中遞去。
白玉糕捏在兩指之間,總覺得有什么不妥,即便是陷阱,那是不是也太明顯太順利了?而藍臻對自己出現在他的房中并不驚訝,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又在玩什么把戲?
猶豫的將白玉糕遞到他的掌上,見他慢慢放入口中,自己也不甘示弱的抓起一塊塞了一滿嘴,人妖先生見她咽得辛苦,竟放下手中咬剩的半塊,給她倒了一杯茶。
難得他有如此好心,卿言也不推辭,接過茶杯喝下一大口,緩解了被噎的不適,而對上藍臻的眼眸卻全無感激之情。
藍臻似乎并不在意,好整以暇的坐下,拿起吃剩的白玉糕再次品嘗起來:“嗯,味道還真不錯。”
漸漸的,藍臻那張妖邪的臉在卿言眼里慢慢變得模糊,而落在嘴角的笑也因為不清晰變得沒那么討厭,意識開始渙散目光也變得越來越沒有焦距,終于眼前一黑,卿言全身失控的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