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十娘給二愣子泡了三天藥浴,雖說身體已經恢復正常,但人卻癡癡傻傻。
第七日的瓦寨,晨霧裹著草藥香,二愣子蹲在房前用狗尾巴草斗螳螂,魯婆婆往他衣兜里塞了塊麥芽糖。
“癡有癡福,省得記掛那些糟心事。”
“可算能伸直腿了。”
包子抻著剛拆繃帶的腿在院里蹦跶,冷不丁撞翻了晾草藥的竹匾,曬干的九死還魂草撒了滿地。
閆川蹲下來撿,突然從藥堆里摸出個銅鈴鐺。
魯婆婆趕緊奪過鈴鐺,對著陽光端詳。
“這是夜郎巫醫的招魂鈴,當年我用三斤虎骨才換過來,你們可別給我弄壞了。”
“魯婆婆,二愣子真的恢復不過來了?”
我實在不想二愣子這輩子都這樣下去,本來還時傻時好的,跟我們走了一趟,這下徹底傻了。
“能不能恢復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說了,他體內的血脈記憶沖撞了神志,或許哪天血脈覺醒了,也就好了。”
魯婆婆說完,轉身回了屋。
包子看著我問道:“咋辦?咱不能走哪都帶著他吧?要不然把他送回老鴉寨?”
我的提議是把二愣子帶藥王觀去,沒準肖龍有辦法醫治呢。
但我的提議遭到了包子的拒絕,他把頭搖的跟大風車似的。
“你可拉倒吧,讓我師父治,那準是試驗品,一天吃八百副藥!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胖嗎?就是小時候讓師父試藥試的,我嚴重懷疑他之前是不是調配豬飼料的。”
“噗”
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咱也不知道包子說的是真是假,不過肖龍是真讓他損到家了。
“把他留在瓦寨吧,這里沒有外面的爾虞我詐,生活起來也沒累。”
屋里的魯十娘突然說道,這個方案是最好不過了。
在瓦寨待的這幾天,我并沒有看到古村長,甚至老方頭我也沒見到。
問了魯十娘,她也不是很清楚,關于古村長的身份,她是閉口不言。
魯十娘告訴我,不要試圖去了解一個人的過去,也不要試圖去挖一個人的過往,生命本就是一場流動的相遇,何必太執著于過去?
我發現一個規律,那就是年齡大一點的人,總喜歡對年輕人說一些比較有哲理的話。
但其實年輕人沒有豐富的經歷,是聽不下去這些哲理的。
只有等我們自己去經歷,才能理解這些話的含義。
但是魯十娘不說,我也不好繼續追問,看著方倩倩和二愣子玩的相當愉快,我知道我們該走了。
出貨!
青銅編鐘!
我第一個想到的出貨人就是山羊胡老頭,我得當面問問他,上次給我的卦言為啥不準。
給他打了電話,聽筒里卻是空洞的忙音。
我皺著眉頭再次撥打電話,可那頭依舊沒有人接。
這就奇怪了,難道山羊胡老頭發生了什么不測?
“要我說,咱們直接殺去平城,那老狐貍指不定在哪個茶館聽評書呢。”
我們離開瓦寨時,二愣子只是看了我們一眼,便繼續和方倩倩捉蜻蜓去了。
可能就像魯十娘說一樣,傻了也挺好,無憂無慮,沒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