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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初破,靖北王府在朝暉的映射下漸漸明亮。檐角銅鈴在微風中發出清脆聲響,卻始終未能驅散王府深處那刑房內彌漫的壓抑氣息。
徐平從雕花拔步床上起身,薛若微在床邊為之更衣修面,其腦海中卻反復回想著教坊司內的種種場景。
柳清婉看似柔弱,卻暗藏心機。若說巧合倒也的確,自己未去元武之前,或許看不出微妙端倪,可惜那妖嬈的舞姿出賣了她。
徐平抬起雙臂,薛若微與之披上一襲玄色勁裝,并在腰間掛上碧城刀,帶上懸著征南大將軍印。“如何?腰身緊嗎?”
“可以,正好!你要不再睡會?”言罷,徐平對著銅鏡整理發冠,隨后大步朝門外走去。
薛若微依著床邊,面帶微笑。“不困!我去替你準備早膳!”
“時辰尚早,還不餓!我今兒個就不用早膳了!”徐平擺了擺手,當即朝內庭而去。
“參見世子!”待其行至到后屋,侍衛趕忙見禮。
徐平微微頷首,隨后推開房門。“人帶來了嗎?”
“回世子!昨夜二更便已押入。”
“吱嘎”一道聲響,徐平快步踏入刑房。
潮濕發霉的氣味撲面而來,墻壁上的牛油火把發出“噼啪”聲響,昏黃的火光在墻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柳清婉被鐵鏈束縛在刑架上,發絲凌亂的披散在臉上,一襲月白色紗裙早已沾滿灰塵與血跡,顯得破敗不堪。
見徐平進來,她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強裝鎮定,別過臉去。
“柳清婉,到了本將這靖北王府,你若還是心有僥幸,只會徒增痛苦。”徐平撣了撣身旁的椅子,繼而大馬金刀的跨坐于上。“說吧,司徒孝康怎么把你弄來此處的?你是元武人,本將說得不錯吧?”
“……”柳清婉咬著下唇,聲音雖帶著一絲顫抖,卻依舊佯作委屈。“大將軍,民女不過是教坊司一介弱女子,您為何要這般冤枉我?”
徐平冷笑一聲,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塊刻記奇異的玉佩,在柳清婉面前晃了晃:“這是在你房里搜出的,你作何解釋?昨夜你跳的那支舞,明喚“春曉悅山花”!本將沒說錯吧?
元武與我大周向來敵對,你身為元武的內宮之人,本事不小啊!能潛入教坊司。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