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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正奇栽倒的悶響聲刺破書房寂靜,溫熱的鮮血濺在徐平案前的地板之上,很快便暈開一片刺目猩紅。“嘖嘖嘖!”
瞥了眼自己父親的身體,對方手里還死死攥著那枚雙魚佩,歐陽靖卻連表情都沒有半分的變幻。“倒是讓徐將軍見笑了。”
徐平端坐在紫檀椅上,指尖依舊摩挲著那方銅印,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幾息后,直至歐陽正奇徹底沒了聲息,他才慢悠悠的抽出腰間帕子,擦了擦濺到袖口的血點。“歐陽公子倒是比你父王果斷,弒父這樣的事,連徐某也是大開眼界。”
“徐將軍的口碑,相較在下而言,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歐陽靖淡淡的回道,俯身取下歐陽正奇懷中的腰牌。“似你這般陰險狡詐之人,還會在意這些?”
聽聞此言,徐平依舊端著茶杯,只是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呵呵呵!宵小與梟雄多少還是有幾分差異。”
“哦?原來徐將軍自比梟雄?”歐陽靖用力拔出匕首,看著其父的尸體,眼神中沒有絲毫悔意,只有戲謔與陰沉。
幾息后,他緩緩站起身來。匕首上的血滴落在地,發出“滴答”的聲響。“徐將軍,如今我父王已死。從現在起,鎮南王府我說了算。
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但你得助我穩住南境,而且必須公開站隊。”
“……”徐平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歐陽正奇的尸體旁,踢了踢他的腿。
確認對方已完全斷氣,他看向歐陽靖,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歐陽公子倒是會做生意。也罷,合作之事,咱們可以細談。
陛下欲召王爺入京,鎮南王畏懼天威,恐陛下追責,故而畏罪自殺。人都死了,自然也沒有入京待罪一說,多么合情合理的借口。”
聽聞此言,歐陽靖同樣踹了踹倒在地上的尸體。“死了好啊,死了一了百了。父王他優柔寡斷了一輩子,死到臨頭都還在想著朝皇帝搖尾乞憐。留著他,只會壞我等大事。”說罷,他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污,將匕首重重拍在案臺之上。“糧草二十五萬石、虎嘯騎與錦衛營歸你節制、且上表保朝廷,推舉你來兼任這南境總督。沒錯吧!
外將坐擁兩州兵馬,大周自立國以來,從未有過之舉。徐將軍可謂權勢滔天了吧?連你父王也比之未及。”
“哦?”徐平終于抬眼,目光掃過案臺上的匕首,又落回到歐陽靖猙獰的臉上。“你父王才剛死,你就迫不及待的接下這攤子,不怕你父王麾下舊部心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