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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關的晨霧還未散盡,李孝師帳前的玄色令旗已在風里展開一角。
帳內,一眾徐州營部將單膝跪地,雙手接過兵符。
魯安南領三千步卒,換上漿洗得發白的民夫短褐,推行五百輛插著鎮南王府糧營旗號的空糧車沿青溪官道向思南郡的東南二門進發。
齊文遠則率兩千輕騎,馬蹄包裹麻布,趁著晨霧隱入斷云峰的密林,只待暮色沉下,突襲青溪水寨。
周凜率兵七千,緊隨其后,一旦魯安南奪下城門,便領兵攻城。
“記住,糧車只在城門外待命,待城頭守軍松懈,便以‘車軸斷裂’為號,趁機奪門。”說話間,李孝師手指在輿圖上的“思南南門”處重重一點,目光掃過幾人。“齊文遠那邊,務必在酉時三刻前燒了水寨船只,切斷思南援兵。”
“諾!”魯安南與齊文遠轉身快步出帳。
“周凜!”
“末將在!”
“思南的探馬不少,若遇之,務必要全數剿殺!旦有漏網之魚,魯安南危矣!”
“末將明白!還請大帥放心!”
“下去吧!”
“諾!”
半個時辰后,大帳外,徐州營的兵卒已列陣在前,只待二人一聲令下,便會朝著思南方向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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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去兩日,思南郡府內,郡守王承業正對著案上的軍報皺緊眉頭。
案上攤著兩封密函,一封是歐陽靖昨日送來的,只說徐平已在玉螭站穩腳跟,讓他加固城防,籌集糧草運往石林,卻對朝廷兵馬半個字都未提。
另一封則是歐陽宇深夜派人送來的,字跡潦草,只寫著“歐陽靖與徐平勾結,恐對思南不利,需嚴防各處官道”。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正想傳喚南門守將過來盤問,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糧房主簿周明跌跌撞撞跑進來,袍角還沾著泥點。“大人!東門外來了支運糧隊,說是鎮南王府派來的,要交割本月軍糧,此刻已到城下了!”
“運糧隊?”王承業緩緩起身,心頭不禁有些疑惑。“多少車?多少石?從哪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