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熏香緩緩燃燒,絲絲縷縷煙霧上升。
云憫生又在等待了,然后又一次進入了分不清虛幻與現實的狀態,這樣才能讓他熬過那些難熬的歲月。
不,這就是現實吧。
驪山秘境開啟前。
云憫生在與隱門同行之時就發現了他的阿潯的蹤跡。
看樣子,她又打算從現在的“主人”身邊逃走了。
別人是別人,他是他。
她從其他人身邊逃走,是因為不愛,那她既然說過愛他,卻為什么要從他身邊離開呢。
一直在苦苦忍耐的偏執從眼中浮現,時常顯得如同菩薩一般悲天憫人的那雙眼,如今就像是被墨色染黑。
以往都將感情壓抑得很好,可是今天,他卻更想要隨心所欲。
他已經受不了了,無盡的不甘、猜疑、嫉妒化作藤蔓將他捆到窒息,他想要她回來。
多等一日都如同一年,時間過得太慢了。
他不想再信她那些話,不想再等。
反正他向來是自私自利的惡人。
因此這一刻他甚至放任自己去想那些會讓他更難受的可能,比如阿潯說的演戲和劇本,也是假的吧。
只是她想要離開他的借口。
愛他的話,為什么總叫他等,為什么和他互許終身、成為他最重要的人之后又要忘記他、忘記和他的一切,只讓他一個人記得。
好殘忍。
阿潯,好殘忍。
船頭的疾風吹起了云憫生的衣袍,白色云紋,飄飄似仙,整個人卻好像要立刻跌入那凡塵一般。
見到云憫生站在停于天港的船頭許久,有個元嬰期下屬還是小心翼翼試探了一句:“主人……”
狀似出神的仙人在那一刻恢復了眼眸焦距,如同驟然出現靈氣和生機動起來的水墨畫,他的五官也被點亮了似的。
從外表看,沒人知道剛剛他到底想了些什么。
漂亮的唇勾起,他依舊是那副萬事不關心的閑適模樣,悠悠下令:
“把我的阿潯帶回來。”
纏繞在他白皙指節上的銀色絲線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從這一端開始迅速向外蔓延。
好幾個白色的影子飛出去。
偷偷逃走的凡女還沒去到想去的人身邊,也沒有被逃離的對象抓回,就已經被帶回到了前主人身邊。
云憫生沒有讓那些人碰到她,只有他的絲線,纏著她,從手指到脖頸,從腳腕到腰間。
那絲線就好像是他的感情實質化纏著她,甚至想要全部占有。
許久未見,阿潯看他的眼神好陌生。
她穿了一身方便逃跑的素色衣衫,發髻也沒戴任何珠翠,一張清麗小臉無辜怯弱。
假的。
阿潯總愛演戲,現在又在醞釀如何從他身邊逃脫了,是不是現在還覺得奇怪,為什么會被他抓住。
云憫生沒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把失而復得的人抱進懷里。
懷里的人只有顫栗。
“對不起、我不再跑了。”
“憫仙大人,我只是害怕會被你當成藥人試藥,我只是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