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被黑瞎子晃動,他的聲音壓的低,湊在衍光善耳邊說話,“別跟我說,這也是你們的神明大人,你們到底有多少個神啊,綁張家人上癮?”
衍光善還在剛才被挑逗的氣頭上,原本不打算和黑瞎子說話,卻見張祈靈已經快速平靜下去的情緒,而感覺不到自我心理上的變態滿足。
“不是上癮,是必須要這么做,而且我還以為,神明大人看到自己的父親,是會流淚的,結果令尊是塊木頭,其子也竟是塊木頭,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令尊大人會作何感想……”衍光善這話說的沒有遮掩。
已經明晃晃將上一代張家族長被衍家囚禁的事脫口而出了,甚至于將張祈靈的父親說死了,看起來就像是為了讓張祈靈動搖。
可從未得到過親情的張祈靈,又如何能夠構建出衍光善嘴里那父親的身份與形象,他自己就是憑空出來的一個東西,甚至有可能連人都不算,這樣的他,又如何能擁有地面上的人所謂的家人?
張祈靈看著黑瞎子,是真的不懂那些情感,“我該哭嗎。”
他已經忘了,自己曾經哭過一次,那就是在門內經受此生最極致的強烈疼痛,和可能再也不會見到吳峫三人時的打擊,那種生理連帶著心理的牽連,比任何的催淚彈都有效。
“我家祈,不用為不認識的人哭。”黑瞎子帶著危險意味的拽了下繩子,并將其逐漸收的更緊,他陰沉著臉,衍光善感覺自己的腕骨都在嘎吱作響,可黑瞎子嘴角帶笑,還在哄張祈靈。
張祈靈沒再計較哭不哭的事,下意識掀開畫像一角,發現了一個小巧的略微凹陷下去的坑,他看了眼自己的棒槌手,深知自己沒法用發丘指,不過因著他整個人是背對黑瞎子和衍光善的,所以他們都沒發現張祈靈的異樣。
發現機關的,根本不是張祈靈!
小寸的意識襲來,已經將整片虹膜浸染的猩紅,能夠知道祠堂后準確找到機關的…只有衍家人。
站在那里,細觀一切的衍光善是首次展露笑臉,不同于黑瞎子那種邪氣,他笑的時候肩膀不會聳動,只有唇角會上翹略微一點,顯得整個人溫潤而無害,可他的視線已經跟黏住似的,緊緊盯著站在畫像前的張祈靈,那眼神可全是不加掩飾的覬覦,
好像張祈靈是什么能夠占為己有的物品。
“祈!別碰!”黑瞎子沖上去拽開張祈靈的手,對方的動作被制止住,卻用以完全不同于張祈靈的雙眼看著自己。
小寸嘴上蜜里調油,“瞎哥哥,是想我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