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說的話不能叫我滿意,那你還是回湖里待著吧。”
江清月條件反射顫了顫身子,掩住眼底的情緒抬頭看她,抿了抿唇:“三皇子沒有死。”
她說出這句話,本以為會看到沈棠寧震驚的神情,可對方仍然面無波瀾:“是么?”
江清月心底一驚,她為何絲毫不吃驚?
難不成……她早就知道?!
最大的籌碼卻沒能讓沈棠寧露出半點異樣,她一顆心倏地一沉,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迅速道:
“我還知道他下一步的計劃!”
沈棠寧的目光終于落到了她臉上,站起身來,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動作很輕地抬起她的下巴,所有情緒盡數斂于那雙漆黑的明眸深處,緩緩說道:
“披著吧,可別凍壞了身子。”
江清月卻肩膀一顫,覺得她城府深得厲害。
——
朝堂上,氣壓一片低沉。
崇德帝猛地將折子扔到地上,臉色陰沉極了:“這么大的事情,為何現在才呈上來?!”
下頭無人敢應聲,一個官員頂著壓力顫顫巍巍站了出來:“回陛下,許是因為下頭的人見前些日子陛下正為了與齊國談判的事煩心,無暇顧及其他,這才壓著沒有上報。”
崇德帝怒極反笑:“這是借口嗎?雍州受沙匪侵襲,柳疑復帶兵迎敵,失蹤足足有半月之余,整整半個月,足夠讓那些沙匪占山為王了!”
底下鴉雀無聲,沒人敢在這時候觸怒他。
大家心知肚明,說到底,還是柳疑復的身份不夠分量,報。
池宴臉色凝重,柳疑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怎么敢以身犯險的?
可他又深知那人的性子,越是危急的情況,他越不肯躲在后頭享樂。
他按捺住心頭急躁,上前幾步沉聲道:“陛下,眼下最要緊的是派兵支援雍州,盡快將民心安撫下來,順便……找回柳大人。”
眾人聽到這話,暗暗唏噓:
人失蹤了半個月,十有八九是兇多吉少了!
崇德帝也知道池宴的話不無道理,沉著臉在人群里掃視一圈:“誰愿意帶兵支援雍州?”
沒人站出來,蕭大將軍在之前支援齊國時受了傷,眼下還臥病在床。
其他將領也嫌棄這是份苦差事,雍州貧瘠,條件也艱苦,走這一趟沒什么油水撈不說,眼下國庫空虛,軍糧也緊巴巴的,指不定還要餓著肚子打仗。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誰愿意做?
沉默的時間太久,崇德帝臉色逐漸有些難看。
不知為何,池宴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直到皇帝的目光朝他望過來,預感成了真:
“池宴,你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