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寧沒理他,安靜闔上眼,在他懷里暈了過去。
他斂了斂色,這才發覺她面頰染著不正常的紅,額頭一片滾燙。
——
崇德帝倒在臺階上,腹部還在流血,但他的神情依舊是沉冷鎮定的,哪怕正被人用劍指著脖子。
燕玨面無表情望著他:“這么多年,父皇可曾有過哪怕半分悔過?”
崇德帝嘲笑他天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看重感情當不了一個合格的帝王!”
燕淮向他投去一眼,眼底隱有波瀾。
崇德帝留意到他的目光,嗓音溫和幾分:“行簡,你自幼學習帝王之術,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優柔寡斷成不了大事,殺了他們,父皇也可以安心把皇位傳給你。”
燕淮走上前幾步,燕玨抬眼看向他,語氣淡淡譏諷:“你信這老頭子的鬼話?”
崇德帝臉色鐵青,轉瞬間,又一把劍對準了他,燕淮那雙眼眸永遠是溫和的,他從前覺得這個長子缺了些狠辣,如今卻覺出一絲可怕。
畢竟哪有人可以永遠溫和?
燕淮溫柔注視著他:“父皇教我,上位者要心狠手辣,不能猶豫不決心慈手軟,那我這把劍,第一個對準的應該是您。”
崇德帝呼吸窒了窒,卻見他彎唇笑了笑:“殺父弒兄,您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兒臣學的好不好?”
皇帝瞳孔微震,心里竟浮起一絲荒謬。
他用來自相殘殺的棋子們,竟然詭異統一了戰線,將手里的武器齊齊對準了籠子外的他?
燕明儀似乎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看來,皇兄身為一個父親,還真是有夠失敗的。”
她華麗的裙擺拖曳而過,慢騰騰來到他身邊,居高臨下望著他,冰冷的話語從紅唇里吐出:
“皇兄,你輸了。”
崇德帝瞧著眼前荒誕的一幕,沉默良久,驀地冷笑:“你們真以為自己能贏?”
“五萬守備軍盡數聽朕調令,只要朕一聲令下,現在就可以將這里團團圍住,而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燕明儀手底下的潛麟衛才兩萬人,他根本不懼!
但見燕明儀不慌不忙,眼神玩味地瞧著他:“是嗎?那我豈不是有來無回了?”
“你知道就好!”崇德帝瞇起眼睛,又恢復了那副掌控全局的姿態,“來人!”
宮門被人撞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腰間懶散別了把劍,銀色面具泛著寒光。
“陛下,臣救駕來遲了。”
池宴懶洋洋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他摘
燕淮眼瞳微微一縮,呼吸亂了幾拍。
崇德帝更是不敢置信:“池宴,你不是死了?”
池宴輕輕挑了挑眉,以一種混不吝的語調:“出了點意外,沒死成,讓陛下失望了?”
崇德帝眸色深了深,很快收斂情緒:“你來的正好,將這群亂臣賊子給朕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