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替身使者,那么我縱然聽到畫紙脫落,也不會盯著第二張紙上的字跡去看。
我能看見替身,這就說明了我也是替身使者;而我過于冷淡的反應,則說明了我對這句話的意思并不驚訝,坐實了我就是階梯教派派來調查分壇失聯事件的人。
哼,倒是有點意思。
用替身能量構成字跡給我看,這說明對方的能力可能是能量外放型的遠程控制類替身。
而能讓表層畫紙脫落,說明其能在地下室對一樓的空間造成一定的物理影響。
結合我未曾觀測到監控室里的老人有什么特別的動作,那么她的替身就很可能有類似念動力的能力。
然而這些能力都不足以遣散教派的分壇,她必然還有更恐怖的能力未曾暴露。
略一分析,我便柔聲開口。
“讓林老等候多時,實在是我們教派失禮了。”
“俗話說‘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我們階梯教派也并非什么魔教鞋教,只是一個鼓勵大家互相幫助,希望共同促進人類文明邁上新臺階的和善組織罷了!”
“冤家宜解不宜結,聽說您對我們有些誤解,在下正是前來拜會您老,想要解除誤會呀。”
“我是法大的畢業生,閑暇時喜歡周游天下、弄墨舞文,也算是個志誠君子,總不至于騙您!”
我裝作不知道林染在什么地方的樣子,儒雅隨和地抱拳躬身,原地轉了一圈行禮。
為了蠱惑人心,我有著許多副面孔,不管是瀟灑大氣還是嫵媚風流,亦或是颯爽英姿、儒雅隨和,什么樣的人設都可以隨時扮演。
既然林染是搞國畫的老藝術家,那她肯定會吃我這套乖乖女好學生的人設。
回應我的依然是一張畫作的表層剝離,露出后面的字紙。
[三年前我徒遲晟道遇害之事,你這教派作何解釋!]
質問的話寫在紙上,這張紙卻不是掛在大堂右側的墻上,而是掛在前臺柜臺后的墻上。
我的眉頭微微皺起,感到有些奇怪。
如果是將替身能量投射在紙上的能力,她為何不直接變幻上一張紙上的字跡,而是要在遠處顯化一張新的字紙?
這要么是林染在故意裝神弄鬼,想用變幻莫測的方位和始終一言不發的神秘感牽著我的鼻子走,要么就是她的替身能量其實不是念寫,紙上的字跡另有玄機。
我推測其是第二種情況,但還需要驗證。
“遲先生的事我也很遺憾,但這并非是教派所為!”
“階梯教派奉公守法,熱心公益,絕不……”
我隨口開始胡說,但話還沒說完,右邊高墻上的一張水墨畫便又一次落下,露出畫框里的第二張紙。
我的視力極佳,一眼便看見了上面羅列著不少的證據,甚至還有那位遲先生本人的供述。
想不到這個人居然還活著?
我本以為廢了他手眼、斷了其生路,那個熱愛藝術和生活的畫家會承受不住打擊而崩潰自殺呢。
原來他當時是裝出來的精神失常嗎?
居然還把我騙過去了!
那張紙上的最后一句話,甚至說的是“暫停時間的教主是年輕女孩”。
這是在向我證明其掌握的信息不少,警告我不要繼續胡說。
幸好當時我在露面之前就廢了那個男人的雙眼,否則我豈不是就暴露了?
但也不能這樣說,因為如果他真的看見我了,那我就不會讓他活下來——不管精神是否正常。
本來只是心血來潮的一次小小狩獵,想不到卻在三年后引來了這樣的奇妙爭端。
這還真是……買一送一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