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的決定既已做下,便無回圜余地。
縱然有千頭萬緒、無數恩仇,也只能包含在這決死的一擊當中。
半空中,我們的眼神才剛一接觸,張立明毫無遲疑的全力一擊便撕裂了半邊的天穹。
我們都不是會因為懼怕變數,而對既定計劃的實施畏首畏尾的人。
張立明這一擊,我也的確避無可避,唯有一死。
我便不得不動用每天只能使用兩次的無敵能力。
我之所以會選擇跳躍而起,就是為了將張立明的絕殺一擊引入天空,將地面變成安全區。
早有準備的精神力速度不會比張立明的全力爆發更慢,漫天風雪便在這一剎停住。
天地間散漫的飛雪毫無征兆地瞬間移動到了一起,圣潔的雪花在我腳下鋪成一道直通地面的天梯,恍如神跡。
張立明的最后一擊瞬息而至,剛剛形成的雪國天梯便被狂霸的斧劈沖散,速度之快會令旁人根本注意不到雪梯曾經存在過。
只有速度和反應力同樣卓絕的張立明,才能看到那轉瞬即逝的神跡,并為之獻上震撼的情緒。
張立明的最后一斧撕裂了大氣,氣壓的驟變讓周遭的空氣如龍卷般嘶吼著翻涌,隨后發出猛獸般的怒吼。
然而我注定是毫發無傷的。
只因我這一次早有準備,操控樓梯移動的速度已然快過了張立明的跳劈。
我使用了“將所見之物排列成樓梯”的無敵能力,通過飛雪構筑的樓梯連通了大地,順帶也用雪填埋修復了被張立明破壞的停車場地面階梯。
在那一個瞬間,我恢復了對整個停車場的領域掌控,也按照計劃瞬移到了停車場地面的另一側,在張立明背后完整觀摩到了他的最后一擊。
風還在吼,雪還在跳。
戰場上的兩個人卻不再行動。
張立明連續的幾次殺招已經將他為數不多的體能消耗殆盡。
這一次的戰斗和青城山之夜不同。
那一夜他只是在藤蔓的海洋中穩扎穩打地消耗,而今天他是在極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連續爆發了數次攻擊,每次攻擊的威力都等同于斬殺德古拉第三分身那一擊。
那些攻擊不僅單次攻擊的威力都極為巨大,而且攻擊間隔也是極短,最后幾招更是在一秒內全部打出。
能撐到揮出那撕裂天穹的一斧,已經是張立明精神爆發到極點的結果了。
我輕嘆一聲,帶著張立明瞬移到了酒店樓下墻壁的破洞旁邊,讓室內的溫暖得以傳遞過來。
之所以不肯進屋,一是因為我怕張立明得到足夠的溫暖后還能再爆發一次最后的生命力,二是因為我不想他誤會我,認為我踩在室內的樓梯上是要控制室內的空間,出爾反爾地濫殺平民。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能和我換個身位嗎,我有些冷。”
張立明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想和我換個位置,讓我背對停車場,讓他的身子進入墻洞后溫暖的室內。
此時,他身上的紅光已經黯淡下去,胸口的破洞也開始緩緩地滲出血來。
“刑天”的回光返照已經支撐不住了。
不斷消退的替身力量無法維持傷口的凝滯,我必殺的穿胸一拳開始顯現出其應有的威力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溫柔地發動瞬移的力量,將我們的位置調換。
“有必要這樣嗎,我真的不會傷害那些人。”
“都這樣了,還想著把我和屋內隔開……”
搖了搖頭,我有些落寞地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