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搭上老警察的胳膊,我帶著他移動到了楊鋒的牢籠之前。
在楊鋒開口之前,我伸出一根手指抵住面紗下的紅唇,做了個“噓”的動作。
“你不要跟我說什么你恨他,或者他不是好警察這樣的話,我不愛聽。”
“他但凡懶一點,但凡對你的信任少一點,你都不會把替身使者這件事告訴他,他也不可能幫你報告上級,自然也就不會有這次兜底的抓捕行動。”
“廢話我也不想多說,師徒情深的戲碼我不愛看。”
“我腳下有很多槍,都是剛開過的。你從里面選一把,我用這把槍斃了你師父。”
我奸笑著拿起一把槍,朝天上開了一發。
這一聲響不亞于冬雷震震。
不待楊鋒想好說辭,我便將手里的槍連連扣動扳機,清空彈夾。
“你看到了吧,這把槍里是沒有子彈的。我現在將它混入槍堆里——只要你選到這把槍,它就不會打死人。”
“除此之外,我畢竟只能暫停兩秒鐘的時間,要在兩秒鐘內奪槍傷人,移動速度是很快的,所以這些槍未必就還能正常使用。”
“別怪我不給你機會哦?只要你在這些槍里選中一把不會響的槍,我馬上放了你師父,并且連帶著那些警察一起放了。”
“但你也要注意:如果你選錯了,那就相當于你親手殺了師父,還害了其他的同志們!”
我的話猶如魔音貫耳,不僅說給楊鋒,也說給那些心態幾乎崩潰的警察。
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嘗試分化瓦解他們。
無論是要求他們“勸降”楊鋒,還是把“決定生死”的權力交給楊鋒決定,都在潛臺詞里表達著“你們的死傷都是因為楊鋒”這個觀點。
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已經慌亂,而失去判斷力的人也就不再是他自己了。
但很可惜,平心而論的話這支隊伍其實很優秀。
即便有人失去了判斷力想要說一些出格的話,也被身邊的戰友馬上按住,提醒他不要中了我的奸計。
“同志們,不要亂!”
“既然她想挑起矛盾,我們偏不給她這個機會。”
突然,一個渾身浴血的警察站了起來。
“我們自己選一把槍出來,讓小鋒替我們說出這個答案!”
“我并不是說要屈服于這個惡魔的‘規則’,而是要讓她看到,我們的命運是由自己決定的,無論生死都不后悔!”
“我提議,就選離我們最近的那一把槍!”
“現在輪到你了,狄奧!是遵從我們的公意、讓我們生死無悔,還是背信棄義、像小丑一樣違背自己設下的規則?”
“你才是被‘將軍’了!要做選擇的人不是我們,更不是小鋒,而是你!”
那人越說越大聲,當她挺直腰板擦掉臉上血污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居然是一位女警。
我認得她的。
當時在龍盤山一戰的時候,這個被稱為“梁姐”的女警官還曾經安慰過假裝害怕的我。
我猜,在這支青壯年男性居多、以戰斗為主的隊伍里,梁姐的存在應該是擔任著談判專家一類的角色。
只不過事情惡化的速度和程度都遠超想象,她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警隊就迎來了血腥的襲擊。
我有些驚訝,驚訝于這個中年婦女居然比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更早醒悟過來。
她不僅想出了對抗我奸計的法子,還敢于挺身而出,做那個最危險的“出頭鳥”。
但我可不會對這位有幾面之緣的“故人”生出憐憫。
“視界”撿起離眾人最近的那把槍,二話不說就兩槍打穿了梁姐的雙腿,讓她挺拔的身形轟然倒地。
“說得好,也很勇敢!”
“你唯一的錯誤,在于講話之前沒有打報告!”
“所以我不僅不殺你,而且還幫你驗證一下你選的那把槍究竟好不好用。”
“很遺憾,你險些害死了所有人!”
我一邊獰笑,一邊清空了這把槍的彈夾,將幾個瀕死的警察補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