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陷入迷茫,不知道是否真的應該投奔狄奧的時候,是哥哥的戰死讓我重新有了對人類復仇的理由。
如果說沈瀾的犧牲還算是他自己的選擇,是“雖得其時、不得其主”的悲哀,那么哥哥的死就是于我有切膚之痛的傷痕,必須用人類的鮮血去撫平。
毫無疑問,只要我將自己全身心地托付給狄奧和她的“階梯教派”,我就將獲得心靈上的[安寧],從此走在一條注定[正確]的道路上。
我會成為相對于人類無比邪惡的[害人惡獸],但對于整個自然來說,我將幫助狄奧做的事情沒什么了不得。
甚至對于人類本身而言,我也只是狄奧這個族內惡變的幫兇、是她的工具。
人類受到的損害完全都是由于他們種族內部誕生了一個“率獸食人”的惡魔,而非是因為我的復仇或偏見。
我無意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因為我本就不適用人類的道德。
啊,這就是[天命]給我的啟示嗎?
是神奇的命運將我推到這個位置嗎?
不,是龍王、是人類的一個個抉擇,讓我陷入這樣的境地。
我的善惡并非天定。
目送侄女消失在羅剎國邊境內的雪原當中,我明白自己已經斬斷一切前塵往事。
我已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亦無師徒。
從此刻起,我將沒有任何軟肋。
身為一只有著“白貓”外貌的動物,我穿梭人類城市和鄉村無須任何隱藏。
就算龍王知道我是一頭可以縮小成貓的老虎,他也根本無法用搜捕人類的方式抓捕我。
我沒有人類鑒別時所用的“指紋”,貓和老虎的基因也不同,龍王無法通過我在s城攻擊他時掉落的虎毛鎖定我。
也就是說,我的白貓形態對龍王而言是完全不可知的,他就算動用世俗力量,也無法鎖定我。
除非他打“仁民戰爭”,發動整個拆那的人滅除全部白貓,只要有能傷人的白貓就馬上由龍組甚至龍王本人光速趕來滅殺。
但那是不可能的,我雖然打傷了他、讓他失去了至寶,但還遠遠達不到威脅他統治根本的地步,不值得他付出如此的代價。
我走出雪原,踏入鄉村,穿過城市。
我也染上“煙癮”了。
那種痛苦的滋味不知是懲罰還是解脫,明明難受卻莫名地讓我放松。
我熟練地掌握了用“白虎”的鐵爪打出火星的操作,并且能夠準確地讓火星點燃我叼在嘴里的香煙——那本不該是這個替身“精密動作性”能做到的事情。
無他,但手熟爾。
如果是生在古代,我的替身能力也許不會這么厲害。
但感激人類的科技,讓這個世界上充滿了隨手就能加以利用的各類高性能合金。
“白虎”可以輕易截停、歪曲汽車,也能在無形之中令人類的通訊器失靈,還可以用各色金屬裝點身形、隱匿行蹤,更能利用環境里隨取隨用的金屬做到攻守兼備。
冬去春來。
為了避免在火車飛機這樣易于檢查的密閉空間里遭到襲擾,我只用步行和搭車的方式向南行進。
我算過了,今年夏天狄奧才會大學畢業,所以只要我在六月之前回到s城,就必定可以在她的學校里等到她。
此時我對狄奧已經再無顧慮和恐懼,她就是我心中最為理想的主人。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既然我沒有戰略眼光、沒有統帥才能,那我就去成為狄奧最鋒利的刀。
正是這樣的想法,讓我從失去親人和朋友的悲慟中輕松起來。
只要一想到那個讓所有人都能感到安心的女王,我的靈魂就像吃了比格麻一樣麻痹和陶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