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兵分三路,悄然而動——
1.北路:景丹率輕騎五千,踏冰渡汴,直撲開封;
2.南路:劉秀自將三萬,偃旗息鼓,循汝水南下譙縣;
3.中路:陳俊留原寨,每日仍派百人罵城,把劉永“天壽”旗畫成龜背,射進城去。
雪深沒膝,軍行無聲。劉秀親衛抬著一架古怪東西——折疊飛橋,木板包鐵,合起來像書箱,展開三丈,正是鄧晨設計的“填壕神器”。
睢陽城內,劉永正抱著新封的“天壽皇后”飲酒,聽斥候報:
“漢軍主力南下譙、沛!”
他大驚失色,急召周建:“沛縣乃我祖陵所在,若被焚,我還有何面目見梁王于地下?”
周建只得率精兵一萬二千,冒雪南下堵截。
前腳剛走,又報:“開封告急,景丹兵臨城下!”
劉永再分佼強北上。
一日之內,睢陽空了一半。
臘月初八,雪霽,寒星滿天。
陳俊留下虛張旗鼓,自引死士三千,負干草、木板,潛至城壕外。干草填溝,澆水,頃刻凍成堅坡;飛橋搭上,黎明前完成三道“冰梯”。
城中守軍連日聽罵,疲憊麻木,待發覺腳下“嘎吱”作響,漢軍已緣梯而上。
同一刻,一百里外的酂縣,劉秀立馬高坡,看大軍踏雪南下,御旗在寒風里獵獵作響。
他取出陰麗華所贈錦囊,指尖摩挲紅豆,目光卻投向更遠的睢陽城廓,聲音低沉而堅定:
“劉永,朕來喝粥了——
只是,這鍋粥,得用你的‘天壽’做底料!”
建武元年十二月中,洛陽大雪未化,北方警報已踏著冰霜南下。
最先到的是五原太守張堪的血書——羊皮上指甲劃出的字,黑紫交錯:
“匈奴七萬騎,挾‘漢帝’盧芳,破長城,圍五原,五縣已沒,百姓被驅如牛羊。求援!求援!”
緊接著,雁門、定襄、云中烽火連燃,一日三傳。洛陽南宮燈火徹夜,劉秀卻在東征路上,鞭長莫及。留守大臣面面相覷,目光齊刷刷落在一個人身上——鄧晨。
鄧晨本在洛陽替天子“看家”,每日算賬、平訟、監工,閑得掰手指數瓦當。此刻被百官擁上殿臺,手里塞了五尺長的符節,耳邊嗡嗡作響:
“鄧太守出馬,國家之福!”
鄧晨心里苦笑:我不過提醒了兩句“劉永要反”,如今倒好,南北雙線全成爛攤子,全往我懷里塞。
可北境告急,他不接誰接?
當夜,他入宮向陰麗華辭行,皇后親捧熱酒:“二姐夫,北地風寒,保重。”
鄧晨一飲而盡,笑:“臣去去便回,順帶給皇后捎件狐白裘。”
十二月二十,常山郡元氏縣外,殘雪壓枯草。
鄧晨持節至,召集附近可用之兵:常山郡兵三千、趙國郡兵二千、中山弓手二千,再調涿郡突騎三千,合萬二千人。馬匹不足,用驢湊數,一時間校場驢嘶馬嘯,熱鬧得像集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