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劉楊頂到墻角:我的炮,是窮人飯碗,你別想插針。
同時,他目光輕掃劉秀,意味深長——"此人威脅,陛下自裁。"
劉秀微微頷首,眸色陰沉:劉楊,確實該動了。
劉楊再請:"臣久居真定,悶得慌,愿提兵三萬,助陛下東征睢陽!"
這是要兵權,更是要"戰功"分羹。
劉秀笑得更溫和,眼底卻寒光一閃:"舅父年高,安坐洛陽可也。東征小事,吳漢足矣。"
叫他一聲舅父,就是從郭圣通那兒論的,就是告訴劉楊,你是外戚,注意身份。
說罷,拂袖起身:"今日到此,眾卿退朝!"
金殿大門緩緩合上,劉楊尚想再言,被內侍客氣"請"出。
偏殿密室,炭火熊熊。劉秀屏退左右,獨留鄧晨。
"二姐夫,劉楊跋扈,朕欲除之,何策可穩?"皇帝聲音低沉,殺氣隱現。
鄧晨卻退后一步,拱手:"臣不敢妄言宗室生死。然真定王功高,若驟加斧鉞,恐寒功臣之心。陛下可徐徐圖之,微臣只一句——火器監剛立,天下未一,內亂不可起。"
說罷,他取出一枚"雷火筒"模型,置于案上,"此物,陛下可用可藏,亦可不用。劉楊之事,臣不參預,唯陛下權衡。"
劉秀凝望雷火筒,沉吟良久,緩緩點頭:"朕知了。二姐夫還是這般謹慎……也好,朕自會便宜行事。"
正月十六,上元余味未散,洛陽九市卻早早熄燈。亥時鼓聲剛落,閶闔門緩緩合攏,碎雪被狂風卷著,像無數銀針撲向宮墻。銅駝街盡頭,真定王劉楊的車駕碾過新雪,車轅軋出深深的轍痕。他醉意未消,隔著錦簾還在哼著《燕歌行》,絲毫不知自己方才在金殿上那句"若無孤,洛陽誰守"已被人記下。
同一刻,溫室殿的偏殿里,炭火噼啪。劉秀披一件素色龍紋便袍,赤足立在氍毹上,手里攥著一封密折——雷火監連夜謄錄的劉楊失言十三條。火光照出他眼角一道細紋,那是去年平河北時留下的刀疤,淺卻冷。
"陛下,鄧侯到了。"內常侍王豐輕聲稟報。
銅門吱呀一聲,風雪灌入。鄧晨披著青狐裘,肩頭積雪未化,懷里揣著他穿越帶過來的手機。
殿門復閉,火盆"啪"地爆出一粒火星。劉秀沒有回頭,只抬手揮退左右。偌大偏殿,只剩君臣二人,以及兩具被火光拉長的影子。
"二姐夫,"劉秀聲音低啞,"上元夜宴,真定王言'洛陽誰守',你以為他是在說給誰聽?"
鄧晨放下箱子,拱手卻不跪:"臣以為,他醉里忘形,把心里話說給了百官聽。"
"心里話?"劉秀轉身,眸色深沉,"那朕就幫他剖開心,看看里面到底藏了幾斤反骨。"
火盆旁,雷火筒模型靜靜躺著——銅鑄筒身,六棱,長一尺二寸,外壁鏨刻"建武二年雷火監制"。筒尾有小小火門,可塞入引線。這是鄧晨按照手機ai圖紙先塑蠟模,再交由尚方銅匠失蠟澆鑄而成,內膛竟有現代旋膛線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