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這才反應過來,瞪眼指著他:“好……小子……你……陰……”
一句話沒說完,七竅開始滲血,像打開了劣質紅酒龍頭。
耿純把心一橫,白帛“唰”地繞過劉楊脖子,兩人幾乎臉貼臉。
劉楊還剩最后一口氣,竟擠出笑:“手……別抖……舅舅……不疼……”
耿純哭成淚人,雙手交叉——
“吱——”白帛收緊,銅鳩“叮當”相撞,像敲了下喪鐘。
“咔”一聲輕響,劉楊頭一歪,毒血加窒息,雙保險,走得相當利索。
府外,吳漢早備好棺材,親兵“咚咚咚”七顆長釘,把蓋釘得死緊。
耿純抱著棺材板,像抱著一只超大號快遞盒,收件人:地府,劉楊收。
忽然,大門“砰”被推開——
耿母坐著四輪小推車,由婢女推著,風雪兼程趕來,遠遠就喊:
“純兒!你真把你舅‘寄走’啦?”
老太太手里還攥著半截鳩杖,氣得直哆嗦:“我讓你送,沒讓你真送命啊!”
耿純“撲通”跪雪里,把兩只血染銅鳩舉過頭頂:
“娘,您要是氣,就拿這倆鳩砸我腦袋,我絕不躲!”
老太太舉起拐杖,終究沒舍得落下,一把抱住兒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娘家沒啦,你滿意啦!”
耿純任老媽捶,嘴里只重復一句:
“娘,我先是漢臣,才是您兒……您要恨,就恨皇帝去,別恨兒子……”
天蒙蒙亮,棺材車出津陽門。雪大得跟不要錢似的,車轍轉眼就被填平,連滴血都沒漏外面。
耿純站府門口,雪蓋鎧甲,整個人像速凍餃子。
手里只剩兩樣東西:
-血染白帛一條(留作紀念,順便防老媽抽查)
-空酒壺一只(回去交差,可領皇帝紅包)
他長出一口氣,對雪空豎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