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春夜。
暴雨不曾告知,再度傾盆。
沒來得及帶傘的人匆匆躲避。
沈榆在屋檐下,卻比淋了雨還要狼狽。
如同置身于海洋,狂風和海浪卷席著不斷拉扯。
在黑暗和失重感中,他唯一能夠倚靠的,是名為“謝宴州”的孤帆。
……
在今晚之前,沈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這方面感到害怕。
前世的戀愛中,謝宴州總是體貼又溫柔的。
盡管二十七歲的謝宴州總喜歡貼著沈榆的耳朵講那些流氓的話,可動作上卻緩慢輕柔,哪怕沈榆皺一下眉都會立刻停下來,用指腹揉開沈榆眉間褶皺,問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溫柔地不像話。
也許是這樣的固有印象。
沈榆在逗弄和調戲謝宴州時,越發肆無忌憚。
這段時間以來,每次看到謝宴州表情克制,聽謝宴州說警告類的話,沈榆都完全沒當回事。
哪怕后來他們已經有一些越界的接觸,沈榆也總覺得謝宴州真到了那種時候,是兇不起來的。
他錯了。
他大錯特錯。
……
僅僅過了兩個小時,沈榆就已經淚眼朦朧。
他伸手推著對方,想要喊停。
可有些事情,能輕易開始,卻不可能草率結束。
沈榆撐起一點身子要跑,卻被謝宴州單手握著腳踝抓了回去。
“別亂動。”謝宴州聲線不穩,“那樣你會累。”
我已經很累了!
沈榆想罵他,可是喉嚨里又冒出其他的聲音,打斷要說出的話。
他只能用眼睛惡狠狠瞪過去。
可沈榆太累了,瞪過去的眼神也是輕飄飄的,反倒讓謝宴州以為是撒嬌,捧著他的臉就湊過來親,含含糊糊地說:“別勾我了,你知道我受不了。”
沈榆更想哭了。
誰勾他了?
還有,受不了的人到底是誰啊!
凌晨一點。
謝宴州起身,順手把沈榆撈起來抱在懷里。
終于結束了?
沈榆眼前一亮,湊過去親了親謝宴州的臉,疲憊地說:“好了,我們睡覺吧……”
話音未落,沈榆察覺到對方的異常。
沉默了幾秒,沈榆驚恐抬眼。
“還要?行吧。”謝宴州狀似無奈,勾起的薄唇卻暴露了此人的厚臉皮,“誰讓我是你老——”頓了頓,想到還剛談,又矜持接上,“你男朋友。”
沈榆:“……”
抽他都怕他爽。
謝宴州即將動作時,沈榆忽然驚叫了聲,伸手捂住自己的腿。
“怎么了?”謝宴州皺眉,“不舒服?”
“謝宴州。”沈榆低著頭,聲音很小,“我腿好像抽筋了,好痛。”
謝宴州忙把人放床上,伸手幫他做了拉伸,又輕輕地揉:“好點沒?”
沈榆其實沒抽筋。
但怕謝宴州又要繼續,只好昧著良心扯了個借口。
此刻有點心虛,避開對方的視線點了點頭。
謝宴州還不太發現,繼續給他揉了揉:“過會還不舒服就叫醫生來。”
“不用。”沈榆說,“好很多了。”
“是嗎?”謝宴州挑眉,看了眼腕表,語調懶散,“那我們休息會再繼續。”
沈榆:“……”
謝宴州這狗東西是要他的命!
心頭窩火,沈榆隨手抽過抱枕朝著謝宴州砸過去。
謝宴州單手接住抱枕,夾在腋下,彎腰湊近沈榆,薄唇勾起一點笑意:“誰惹我們家少爺了?都氣成河豚了。”
端詳兩秒,謝宴州瞇眼,兩指捏著對方的下巴就要貼過來:“怎么有這么可愛的河豚……”
“你!”沈榆看他那鬼迷日眼的樣子就來氣,抬手推開謝宴州的臉,氣得臉都是紅的,“我都這樣了,我都腿抽筋了你還……!謝宴州你是畜生吧!”
沈榆無比自然地把腿抽筋設定給自己加上了。
剛才謝宴州一點也不留情,沈榆好幾次都懷疑自己靈魂出竅了。
再這么下去,腿抽筋都是輕的,搞不好真會死人。
謝宴州挑眉,眼神滑過對方的腳踝,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你笑什么?”沈榆心虛地瞪他一眼。
“沒什么。”謝宴州隨手找了條毛毯圍在自己勁瘦腰上,松松散散打了個結,“要洗澡嗎?泡泡熱水會好點。”
沈榆聞言,立刻警惕地盯著謝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