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和謝宴州只在山上住了一晚,第二天吃過午飯就下山了。
每年生日當天,沈榆都要回家吃晚飯。
還有……沈騫做的難吃長壽面。
沈榆被謝宴州送回家時,接近傍晚,正好遇見江家兄妹的車。
副駕駛的江晴婉降下車窗,朝沈榆揶揄地笑:“現在才回來?該不會你們……二人世界去了?”
她一臉“我懂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沈榆耳尖一熱,剛要開口,兩根修長指骨屈起,在江晴婉頭上敲了一下。
“江晴婉。”江清墨聲音壓低,“別探聽弟弟的隱私,有點規矩。”
“裝什么裝。”江晴婉翻了個白眼,“有些人昨天晚上等到零點,非要我發紅包,小榆沒收,還拾掇我打電話問,還唔唔——”
剩下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江清墨面無表情地伸手捂住她的嘴,把人按在座椅上。
清風疏月的青年,這會耳朵染上幾分尷尬的紅。
輕咳一聲,江清墨錯開沈榆的眼神,干巴巴解釋:“別聽她瞎說,我只是怕你沒看見消息,沒有催你的意思。”
“我知道的。”沈榆彎唇,想了想又喊了聲,“清墨哥。”
江清墨呼吸一頓,朝沈榆點了點頭。
看上去淡定得不得了。
幾秒后,江晴婉尖叫響起:“停車停車!你開那么快干什么!”
快進車庫入口的跑車猛地剎住。
江晴婉罵罵咧咧:“你是把油門當剎車了?還是眼睛不好使了?剛才差點撞墻上了!”
“我沒有。”江清墨一動不動直視前方,眸子里有幾分心虛,“只是沒控制好力度。”
江晴婉:“……”
這家伙絕對是聽見沈榆喊哥,不小心踩多了吧?
為小命著想,她顫巍巍下了車。
等幾人從車庫里出來,江清墨手里拿著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
江晴婉瞪大眼睛:“我的呢?”
江清墨慢悠悠說:“眼睛瞎了,沒看見。”
江晴婉:“……”
正好這時沈騫算著時間差不多,往這邊走來。
江晴婉喊了聲“姑父”。
沈騫朝她笑了笑,問:“剛才怎么了?”
視線不經意一瞥,忽然頓住。
沈騫盯著站在沈榆身后的謝宴州,有些沉默。
他沒喊謝宴州啊。
這小子怎么老是不請自來了?
難道是沈榆帶回來的?
沈騫剛要開口,謝宴州已經走近,畢恭畢敬地跟他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個笑的還是他兒子的男朋友。
沈騫微笑,同幾人一起進了屋。
管家在人進門第一時間就了解了情況,準備了數量足夠的碗筷,沒鬧什么烏龍。
一行人和和美美吃了晚餐。
謝宴州全程禮貌恭敬,是家長們都喜歡的那款乖女婿。
沈騫的戒備心,在謝宴州夸他長壽面做得好吃那一刻,產生了裂縫。
中年男人皺著眉,嚴肅地問吃完一碗面的謝宴州:“小謝,真覺得叔叔的面好吃?”
沈騫自己是不太自信的。
畢竟,兒子每年吃干凈后,沈老爺子臉都要皺起來了。
沈騫每次都無語:“爸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燒的就那么難吃?我覺得挺好吃的!你看兔崽子都吃完了!”
沈老爺子看看沈騫,瞅瞅沈榆,搖頭嘆氣:“那是我孫子有孝心!”
沈騫被這句話深深刺痛了。
從此以后,每年都要讓人點評。
今年人多,沈騫多做了些面。
沈騫本來也不抱希望的。
畢竟有品位的始終是少數。
誰知道,謝宴州吃完,輕描淡寫地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