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落在頸側,很燙,灼燒著皮膚。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昏暗的緣故,沈榆的感官變得很敏銳。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謝宴州搭在自已后腰那只手的溫度,隔著白襯衫輕薄面料,燙得讓人忍不住瑟縮。
沈榆不自在地挺直后背。
似乎是感覺到他的情況,腰上的手收了起來,肩上的腦袋也調整了一下,離他遠了些。
溫度撤離,不舒適的感覺卻更強烈了。
好像……希望被他更緊密地擁抱一樣。
沈榆抿了抿唇,問司機:“還有多久到?”
司機說:“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少爺您要是累了先休息會,到了我們叫您。”
沈榆想想也是,升起擋板。
前面的聲音被隔絕了,后座形成一個密閉空間。
安靜的環境下,微沉的呼吸近在咫尺,心臟跳得很快,連帶著呼吸也快了幾分。
沈榆脊背挺得更直了。
搭在膝蓋上的手指不自覺蜷縮,將西裝褲抓出細細的褶皺。
謝宴州沒動,兩人維持著一種焦灼的平靜。
經過一個路口時,有人闖紅燈過馬路,車子猛地一個剎車,謝宴州的身體往下壓,將人半摟抱在懷中。
沈榆的臉貼著對方發絲,柔軟的觸感讓他感覺到癢,臉頰發燙。
腰被環著,離得很近。
沈榆的手指從對方襯衫滑過,柔軟的觸感讓心臟顫了顫。
酒精的味道讓沈榆有種自已也醉了的錯覺,皮膚發熱,腦袋暈乎乎的。
謝宴州的臉輕輕在他肩上蹭了蹭,像是剛清醒過來,聲音有些沉悶沙啞:“壓到你了?我去那邊……”
說著,貼著沈榆的手就要抬起。
鬼使神差的,沈榆忽然伸手扶住謝宴州的腰。
沈榆張了張口才發出聲音:“……不用,就這樣就好。”
“這樣……不太好吧。”謝宴州的聲音貼著耳根,他的聲音很慢,呼吸很熱,“太近了——作為朋友來說。”
不知道為什么,沈榆因為這句話變得很緊張。
喉結輕滾,沈榆定了定神,緩緩說:“你喝多了,你醉了,靠在我身上……有支撐力,好受一點。”
最后一句話,神奇地說服了沈榆,他為自已的行為找到了理由,莫名松了口氣。
謝宴州好像低笑了聲,尾音微微翹起:“你對別的朋友也這么好嗎?”
沈榆有些懵懂地問:“你是指哪方面?”
“就這樣。”謝宴州的手握住沈榆的腰,“幫別人支撐。”
“沒有。”沈榆說,“到目前為止,我只接洽過你這一個酒鬼。”
林嘉旭和高橋喝醉了酒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呆呆的,沒有跟謝宴州這樣又抱人又問問題的。
這么說起來,總感覺謝宴州神智很清晰,不會沒醉吧?
沈榆托起謝宴州的臉看了眼,對方面色潮紅,薄唇微張,頓了頓才抬眼看來,黑眸中帶著幾分茫然:“……嗯?”
很少有這么近距離看著對方的時刻。
沈榆心口猛地一窒。
連車停下來都沒發現。
直到車門打開,沈榆才發現已經到了。
車外,司機和保鏢呆愣地看著后座上舉止親密的兩人,露出了“臥槽竟然發現少爺跟朋友在這樣那樣,現在該怎么辦,裝瞎還是關門讓他們繼續”的表情。
沈榆:“……”
沈榆有點尷尬:“那個,我看看他有沒有喝醉。”
司機和保鏢連連點頭:“嗯嗯。”
看似理解,其實臉上完全是“懂了懂了,要保密你們的關系”、“少爺放心,保證保守秘密”之類的意思。
沈榆:“……”
“算了。”沈榆放棄掙扎,“先把謝宴州抬下去吧。”
保鏢和司機得令,一人扶著謝宴州一邊胳膊,把人抬下車。
沈榆的腿好了很多,最近可以支撐著座椅慢慢地下車,所以保鏢扶著輪椅,讓他慢慢地自已坐上去。
司機在旁邊扶著謝宴州,不禁感慨,謝少真是好福氣啊,能跟他們少爺這么優秀又堅強的人談上。
沈榆坐好后,保鏢就和司機一起扶著謝宴州。
謝宴州好像不是很喜歡被人碰的樣子,拍開他們的手,皺著眉強調:“我自已……可以走。”
但腳下一個踉蹌。
沈榆操縱著輪椅過來:“謝宴州,我現在扶不動你,讓他們扶著你吧。”
很神奇的是,沈榆這話說完,謝宴州就乖乖地讓人架著了。
司機:“……”
保鏢:“……”
沈榆住的是平層,方便輪椅出入。
從電梯出去,沈榆接了個電話,讓兩個人先把謝宴州抬進去。
進了屋,保鏢看著室內好幾個房間,問:“咱們把謝少抬去哪啊?”
司機斬釘截鐵:“這還用問?肯定是少爺床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