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招架不住,節節敗退,推著對方的肩膀。
然而他的抵抗猶如螳臂當車,很快就敗下陣來。
分開時,沈榆大口呼吸著。
謝宴州兩指捏他的臉:“這位犯人,你已經被逮捕了,還有狡辯嗎?”
沈榆抬眼看他,泛著紅的眼尾看著格外可憐。
謝宴州愛憐地碰了碰他的唇,“沈榆,我是你什么人?”
抿了抿唇,沈榆說:“男朋友。”
謝宴州“嗯”了聲,語氣譴責:“你還知道。”
言下之意,對他這個男朋友,不該有所隱瞞。
沈榆知道是自已玩不過謝宴州的,再不說,下場只會更慘。
他嘆了口氣,額頭靠著對方的心口,小聲坦白:“今天跟周醫生聊了聊。”
謝宴州大掌拍了拍沈榆的背,聲音放緩:“說了什么?”
“康復效果不是很理想。”沈榆回想談話的內容,手指不自覺攥緊對方的衣服,聲音止不住地發顫,“我的腿……就算站起來,恢復到和平常人一樣還是需要很久很久。”
“沈榆。”謝宴州說,“我們還有很久很久。”
“不管多久,我都會陪你的。”
沈榆垂著眼睛,不說話。
他相信謝宴州此刻說這話的時候,是認真的。
但以后呢?
身為朋友,謝宴州尚且可以時常鼓勵他,看望他。
但愛人是朝夕相處的,謝宴州會逐漸發現他皮囊下濃重如巖漿的負面情緒。
他們感情或許會日漸消磨,最后兩相怨恨。
沈榆不想看到那樣的結局。
他感到猶豫和不安。
但不想影響彼此的情緒,沈榆點了點頭,唇角揚起一點弧度:“好。”
謝宴州抱著沈榆,臉埋在他頸窩,忽悠問:“來之前洗過澡了?”
沈榆:“嗯。”
他說完,就聽謝宴州笑了聲:“這么乖。”
明明是康復的時候出了太多汗,洗掉汗漬。
但他這聲笑里,卻讓這件簡單正常的事情里,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沈榆想到他剛才說的“懲罰”,臉微微發熱。
想多了吧。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他就被抱著放到床上。
謝宴州故意用了點力道,沈榆的身體砸在柔軟床墊的時候,感覺心跳也停了一拍。
褲腿撩起,沈榆一驚,就要伸手去蓋。
他還沒有給謝宴州看過自已的腿。
前一周,光線都很昏暗,是看不清楚的。
可現在頭頂的燈亮著,沈榆不想被對方看見自已的腿。
傷痕累累的,丑陋的皮膚。
然而已經晚了,他的力道遠遠沒有謝宴州大。
褲腿撩起,露出雪白的皮膚和蜿蜒扭曲的紫色疤痕。
沈榆露出難堪的表情。
他緊張地盯著謝宴州的臉,害怕對方會皺眉或嫌棄。
然而下一秒。
謝宴州彎腰,唇猝不及防貼在他的傷疤上。
溫熱的觸感讓沈榆下意識往回縮,卻被對方握住腳踝。
沈榆不敢看他的眼睛:“很丑……”
“寶寶。”
謝宴州沒有評價他的傷疤是否好看,而是,虔誠地親吻那錯綜復雜的疤痕。
細密又溫柔的吻,讓沈榆緊繃著的精神放松了些。
感受到他態度軟了幾分,謝宴州抬眼,很認真地看著他,喊他的名字:“沈榆。”
沈榆睫毛顫了顫,抬起來看他。
他的臉被捧起來,謝宴州緩緩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
“這是你勇敢對抗不幸的勛章。”
世界好似在這一秒陷入巨大的寂靜。
四周的所有聲音都低了下去,只有自已的心跳聲在不斷敲擊著胸膛。
血液在沸騰,呼吸在升溫。
沈榆看見謝宴州溫柔撫摸自已的傷疤,聲音溫柔如春雨——
“我申請親吻的的勛章,可以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