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盤纏時日子還好過點兒,沒盤纏時更是寸步難行。
最后不得已,海清公子連隨自己一起長大的書童都賣掉換了五兩銀子。
誰知銀子到手都還沒捂熱就遭了賊,一同遭了賊的還有他自己。
他被擄進了土匪窩。
也是他倒霉遇見了不一樣的土匪。
別的土匪劫財劫色,劫的是女色。
他遇見的土匪有斷袖之癖。
海清公子說著閉上眼,痛苦的不想回憶,“我在山上待了一個多月,一個月之后山大王擄了新人,把我賣進了……男館。
我年紀不算小,在館子里不受歡迎,只能伏低做小,干些粗活累活臟活。”
干臟活有臟活的好,他就是因著倒夜香,藏進恭桶中才得以逃命。
“等我逃出來已經過了考試時間,只能含恨而歸。回來路上連路引都沒有的我,更是寸步難行。
于是我就……”
海清公子實在難以啟齒。
跟過來的季九輕輕咳嗽了兩聲,以示警告。
海清公子咬牙道:“我就自己找有龍陽之癖的人委身于他們換取回家的盤纏。回來之后,我無法忍受自己的經歷,只要一想起去京城的一路我便坐立難安,茶飯難思,于是我生起了報復的念頭。
我報復不了那些傷害我的人,便去青.樓,把我曾經經歷的事都發泄在那些女支女身上……”
黃玉氣的哆嗦,“他怎么能這么不要臉?!那些姑娘又如何得罪于他?”
沈清棠淡聲道:“正常。世間大多數無用的男人都會在比他們弱的女人身上找優越感。”
聽書的賓客們從安靜到嘈雜,從目露鄙夷到開口怒罵。
“什么玩意!丟寧城人的臉!”
“是丟全天下男人的臉!還讀書人呢!我呸,讀書人的傲骨都讓你喂了狗!”
“你可別來抹黑讀書人!士可殺不可辱!他不配做文人。”
也有人想的遠,問:“你不是說在京城遇見沈東家的?你連京城都沒去就說見沈東家?”
同桌人笑罵:“他傻你也傻?他本來就是造謠污蔑人家沈東家。人家沈東家有夫君有孩子。”
人群中大概還有孫巧貞的同黨,不敢露頭只敢藏在人群中喊:“誰知道他是不是被沈清棠脅迫的?好好的人被沈清棠帶下去之后回來就渾身濕漉漉的。一看就遭受過虐待。說不定是屈打成招呢!”
沈清棠和黃玉同時側頭。
大廳里人多,看不出是誰喊的話,只隱約能判斷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個方向的人,大概就是被黃玉挑出來單獨隔離的賓客,應當是趁亂混了進來。
海清公子身上的衣服還濕濕漉漉的滴著水,頭發也是濕的還粘著海草,誰都能看出來他確實落過水。
眾人將信將疑的目光掃向沈清棠。
沈清棠大方承認:“對!我把他扔下海的。他開口白牙一張嘴就辱我罵我誹謗我。我扔他下海洗個澡不正常?
大概洗澡洗明白了,愿意跟大家吐露心事了呢?”
不管友方還是賓客們都對沈清棠前半截話深信不疑,但是對后一句話堅決不信。
恰在此時,玄公子突然登臺。
他說:“我作證。海清公子之前說的不是實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