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沒看手帕上的繡樣,拿過來就往腰封里一塞,然后取下老虎絡子,從里頭倒出來一塊玄鐵令牌,放到章雪鳴面前,又把離開偏殿前掛在后腰上的一串鑰匙拿下來放在令牌旁邊。
他深吸了口氣,正襟危坐,格外認真:“昭昭,這是徵宮宮主的令牌,一共有兩塊,一塊我拿著,這塊是你的,自今日起,徵宮包括醫館的所有人都聽從你的調遣。
鑰匙是徵宮庫房的,所有的庫房鑰匙都在這里了,稍后我會讓庫房管事把記錄的冊子送過來給你。庫房里的財物隨你取用,不必留檔。”
章雪鳴愣住了。這才幾天,小郎君就要將身家性命都交付給她了,會不會太快了點?
她遲疑地拿起那塊令牌翻看,只見令牌兩面都是古樸的花紋簇擁著一個“徵”字,果然和宮遠徵偶爾會拿出來的那塊一模一樣。
章雪鳴有了這個,又掌握住了庫房,再把管事拿住了,徵宮就徹底變成她的地盤了。
“阿遠,你清楚你現在在說什么嗎?”章雪鳴也認真起來。
章家的少主令牌、北境十一城的邊軍統領令牌、鄭家的家主令牌、宮尚角明著給宮遠徵實則是給她用的執刃附屬令牌,都不如這塊徵宮宮主令牌得來的輕易。
輕易到讓章雪鳴感覺有點虧心。宮尚角那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到底是怎么養出這么個一腔赤誠的小傻子來的?
雖然她確實打算把徵宮掌控在手中,但按她的設想……
“我很清楚。”宮遠徵輕輕哼了一聲,“要不是昭昭太累了,我本來打算一會兒讓管事把賬冊和人事冊子也送過來的。”
章雪鳴瞪大了眼睛,像是頭一回認識這個人,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你跟哥哥商量過了嗎?”
“不用商量。”宮遠徵把鑰匙往她面前推推,看她不拿,又往前推推:“那天晚上哥哥說了,我已經長大了,應該學會獨自拿主意,而不是事事征求哥哥的意見了。”
好家伙!宮尚角說這話的時候,一定沒想過你會獨自拿這樣的主意吧?
章雪鳴對宮遠徵刮目相看:“行,那你一會兒讓管事把賬冊和人事冊子也拿過來吧。我不習慣從庫房里取東西不記檔,也不習慣只享受權力不履行義務。”
看他要拒絕,她粲然一笑:“畢竟,這是徵宮夫人的義務,不是嗎?”
宮遠徵呆住了,眨眨眼,又眨眨眼,然后紅著臉撲上來捧住她的臉,狠狠地親了她兩下,爬起來歡天喜地地跑出去了。
一個時辰后,徵宮正門關閉,正殿大門敞開,換上了正裝袍服的兩個人并排坐在主位上,腰上都懸掛著一塊徵宮宮主令牌。
徵宮原有的管事、下人、侍衛,后來的侍女、侍衛皆列隊站在臺階下,低頭垂手,聽著宮遠徵精神振奮地宣布這件堪稱徵宮變天的大事。
宮遠徵本來還準備給跳出來反對的刺頭一點顏色看看,殺雞儆猴,好叫章雪鳴也看看他的手段,結果……
大家都很利索地該跪就跪,讓交冊子就交冊子,連廚房管事在內的幾個管事超級爽快地把前幾年貪下的錢給吐出來了,被降等都沒露出一點怨懟之意,反而還像是解脫了一般,離開的步子輕快得不得了。
宮遠徵百思不得其解,還想過后問問章雪鳴這是怎么回事,恰碰上青梔前來給章雪鳴交差:“奴婢幸不辱命。不止帶回了奴婢等六人的檔案,也獲得執刃許可,在金復侍衛的幫助下,將奴婢等六人在角宮做事的家人,及幾位徵宮前管事在別宮做事的家眷的檔案都提回徵宮來了。
之前在殿外遇見幾位前管事,奴婢還特地恭喜了他們,告知他們今天下午就能與家人在徵宮團聚了。他們看起來十分激動,想必會將昭姑娘和徵公子的體貼銘記于心,日后更加勤勉任事,為徵宮出力。”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