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時候,他的膝蓋因為蹲得太久而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沿著陰影移動,像一只靈巧的貓,鉆進了賓館旁邊的小巷。
巷子里堆積著各種雜物,空調外機的嗡嗡聲掩蓋了他的腳步聲。
消防梯的鐵銹剝落在他手上,他毫不在意地擦在牛仔褲上。
手指扣住管道的縫隙,腳尖在墻面上找到著力點,他像壁虎一樣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爬。
二樓的一個房間窗戶虛掩著,他戴著手套的手指猛的一砸,玻璃應聲而碎。
跳進房間的時候,地毯吸收了他落地的聲響。
房間里彌漫著廉價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他來到門邊,貼著墻壁仔細聆聽著走廊的動靜。
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空調外機的嗡鳴。
打開房門去到走廊上,他仔細觀察著每一個房門的細節,尋找可能的線索。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透過薄薄的墻壁傳來,那是項達利標志性的沙啞嗓音,正在打電話。
小北停下腳步,耳朵貼在門上。
劣質的隔音材料讓里面的對話清晰可聞。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指節輕輕扣在門上。
“誰啊?”項達利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耐煩。
“查房。”小北壓低聲音說,手已經悄悄摸向了后腰。
……
楊鳴接到王海的電話時,那頭傳來一個消息:“項達利死了。”
這個消息讓他感到震驚的同時,又有些怒火。
兩個小時前他才和項達利見過面,現在對方就死了?
“具體情況。”
王海的聲音沉吟了片刻說:“是四眼兩個手下干的,項達利被砍了十幾刀,送去醫院的路上就死了。那兩個刀手已經被執法隊控制住了。”
“沒動槍?”楊鳴問。
“沒有。”
楊鳴松了口氣:“行,我知道了,我現在給四眼打電話。”
掛完電話后,他立刻給四眼打了過去。
只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起來:“楊哥……”
“你人在哪?”
“還能在哪?在公司。”四眼的語氣有些輕松的同時又帶著一絲凝重。
“你讓人去做的?”楊鳴直接問。
電話沉吟了好一會,四眼才吐出一個:“恩。”
這一刻,楊鳴很想發火,很想臭罵對方一頓,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事已至此,即便他罵了又能如何?
項達利也不可能活過來。
而且他和項達利也沒有多好的關系。
深吸了一口氣,楊鳴道:“我在嘎南這邊的燒烤店,你過來陪我喝兩杯。”
幾秒后,電話傳來四眼的聲音:“好,我現在就過去。”
“恩,我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