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消啊,當時給小小的季儒卿好好上了一課,明白了說話的藝術:“你也知道做錯了啊?那我也說白了吧,我就是很討厭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呸,成人禮居然和一群陌生人過,我才不去。”
一想到一群陌生人圍著她唱生日快樂歌,她頓時蔫不拉幾。
“可是季家就是出了名的規矩多,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季鴻恩當年也這樣過來的,他那時可被評為別人家的孩子呢。
“我管他方的圓的長的扁的,總之就算我留在昌城,也不會去季家的。”季儒卿端起碗吃飯,拒絕和他的一切聊天。
唐聞舒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先吃飯吧,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過早談論趕不上變化。”
一頓飯不歡而散,唐聞舒提出把季儒卿送回去,就當作飯后消食了。
吃飯的地方離她的訓練基地較遠,走路得花上一個小時,不過季儒卿有的是時間。
她本來以為唐聞舒會說一些老爺子也是為她好之類的話,但沒有,他只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我不知道離亭書院里面什么樣,但我知道你的心性討厭任人擺布。”唐聞舒問道:“所以能和我說說為什么討厭回家嗎?”
如果是他,還是很希望有家可回的。
“我只有一個家,我不承認那里是家。”季儒卿一是被哄騙的,二是書院的規矩很多,但大多用來約束季家的小孩,“見鬼的禮儀教化,真把自己當皇上了。”
比如什么最基本的食不言寢不語,儀態方面昂首挺胸,面對長輩要用敬語,以下犯上是大忌,不聽話的人要挨板子。
季儒卿沒挨過板子,倒不是她有多聽話,是那塊打過無數人手掌心的戒尺被她扳斷了。
礙于老爺子的面子她沒受懲罰,但免不了被其他長輩指指點點戳脊梁骨。
“那就不回去,總不能把你押回去吧?”唐聞舒這話要是被老爺子聽去了得氣的吹胡子瞪眼,“你說你想留在昌城是嗎?”
“當然,我和小姚說好了,她想留在昌城我也留在昌城。”季儒卿點點頭,開始無限暢想未來。
“那我也留在昌城。”
“那真是昌城榮幸。”
“也是我的榮幸。”
昌城的冬天比尚城冷,季儒卿很不喜歡大冬天,整座城市看上去昏昏沉沉沒有生機。
她還是更喜歡夏天即將到來的前夕,它沒有盛夏的酷暑,也沒有能把人烤焦的太陽。
實在不想走了之后他們打車回去,唐聞舒發出一聲感慨:“你六月份就能回來了吧?馬上又是一年夏天,時間過得還挺快。”
“早著呢,現在才一月。”季儒卿曾經覺得時間漫長,現如今卻又太快。
“今年的夏天,打算怎么過?”唐聞舒問道:“這可是你最值得紀念的夏天了。”
“拜托能別畫大餅亂我道心嗎?”季儒卿大業未成怎能耽于玩樂,“我還沒想好,我想不出今年的夏天還能超過去年的大活動。”
因為日后她們會有見不完的面說不完的話,會有數不勝數的夏天。而過去的夏天,不會再重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