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嗎?”姚相理甚至想過季儒卿最先發現,也沒想過會是孫號。
“是。”孫號再說出口之前仍抱有一絲僥幸,他多希望這是女孩子之間關系好的證明,“我想聽你親口承認,你真的喜歡季儒卿嗎?”
“對。”姚相理打碎他僅存的僥幸,“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告訴她嗎?還是覺得我有病?”
“你不覺得很荒謬嗎?”孫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份特殊的感情,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就好比自己喜歡上一個男的。
“不覺得,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權利。”許是被學習的壓力抑制太久,姚相理有些失態,“她從不會高高在上好似施舍給我和她做朋友的機會,即使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能看見我的閃光點,給我信心給我鼓勵,這是別人做不到的。”
孫號抓著頭發使勁揉搓,百思不得其解:“你說的這些我也能做到。”
姚相理只是搖搖頭:“不一樣的。像我們這個年紀的學生,往往會自卑,家境不夠優渥、長得不夠好看、成績不夠優異。”
“而她能包容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我的不堪。我害怕她來到我家時會因為環境而退卻,我在賭,我賭贏了。”
正如王語涵所說,季儒卿和自己做朋友像是天大的榮幸,有時候連姚相理自己都這么覺得。
但季儒卿說,能和自己做朋友也是她的榮幸,學生時代的友情純粹,未經世事染指。正所謂什么樣的年紀就應該交什么樣的朋友,該奮斗向上的年紀就應該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
就算日后物是人非,季儒卿也會為曾經擁有過而感到珍重。
孫號還是無法理解她異于常人的感情,他認為自己做的不比季儒卿少。但他忽然有驚覺,也許在沒有他的時候,她們的相處會更融洽自在。
“但你沒有想過嗎,你的自卑感是在季儒卿的對比之下出現的,如果沒有她,你也不會自卑。”孫號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言辭不太妥當,“我不是希望她沒出現過的意思,我只是打個比方,畢竟自卑是對比出來的。”
姚相理現在如同對牛彈琴,把琴弦彈破了孫號都不會明白:“她不是我自卑的根源,她是帶我脫離內耗的希望。而且處于這個社會,根本做不到不去和他人對比。”
孫號體會不到季儒卿的過人之處,因為受益者不是他。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季儒卿永遠看起來游刃有余,鋼琴被毀了她能當機立斷再調一臺。被人陷害后,拼了命也能走出來。
所以孫號會覺得自己太多余了,三人之中他微不足道,不被需要也起不到關鍵性作用。存在感最低,大事小事都無足輕重。
“你覺得她的光環正好合適,能溫暖你。可對我來說太耀眼了,她擋住了我所有,讓你看不見我。”孫號平時說不出這種話,今天情緒上頭一股腦發泄。
明明之前很崇拜季儒卿,如今覺得她有些過度存在了。
“你說出這話的時候,又何嘗不是自卑呢。”姚相理嘆了口氣,“覺得有差距就去追趕,有不足就去彌補。如果是阿卿她絕不會說出這種話,她只會說自己站的不夠高,前面有障礙統統打倒就好了。”
當然她還會說,誰能站在她前面啊~并且配上唯我獨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