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贏的欲望在疼痛的刺激下達到頂點,噌的一下冒出了頭。先前大義凜然說留條胳膊的話統統不作數,真當觸及生死底線時,求生的本能戰勝了一切。
鐘述眠心無旁騖,眼中唯有筆直向前的劍鋒。無論是何種劍,就算是一根樹枝也能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
她慢慢摸索到了陣眼處,離它越近,她的一招一式發揮不出萬分之一的功效。
忽然東南方向傳出異動,范拾壹將那假陣眼廢除,西南方位的真陣眼被削去部分力量,呼嘯不止的風也有了片刻的喘息。
就是現在,鐘述眠一劍插在地上,大地開裂,露出里頭藍色的光點,緊接著光點顏色漸漸黯淡,周身的陣法頃刻間消失不見。
洶涌的風潮為她們開辟一條路,一條泥濘的土路,雨已經停了,天空仍昏昏沉沉。
“初入此地倒不是這副光景。”鐘述眠回頭看去,原本干涸開裂的黃土,寸草不生的景象蕩然無存,相反這里郁郁蔥蔥,高大的樹木擋住了天空,有幾分陰森。
“應該是這陣法的原因,讓大家誤以為困在一處山谷,流言大概就是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散播的吧。”范拾壹道,有的陣法的確有改天換地之效,讓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像。
她們順著一條直路走下去,前方有一座茅草屋,只是房頂上的茅草快掉光了,與巫鬼域的破爛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草屋雖不堪,但院子還算整潔,除去蔬菜等飽腹用的種物,還有些奇形怪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看上去那賊人在此生活許久,有將那無數英雄好漢或奸詐小人隔絕在門外的陣法之下,這里可稱之為避風港了。
“何人破了老身的千絕引風陣?”一位頭發花白,精神矍鑠中氣十足的老婦人走出,粗布麻衣也難掩它目光中的從容不迫。
她為此一點兒也不意外,鐘述眠怎么也無法將她和賊人聯系起來:“恕我們冒昧,此番造訪是為了探尋冰沁含珠蓮的下落。”
老婦人輕蔑笑了一聲:“是老身拿的,你們又當如何?”
好狂妄的語氣,倚老賣老么?鐘述眠本意好聲好氣商量的:“閣下為何要做出偷雞摸狗之事?”
“多說無益,既然是來打抱不平的,那便盡管來搶。”老婦人從發髻上拔出兩根簪子似的東西握在手上。
“誒?你這賊人好不講理。”鐘述眠剛打完一輪又來一輪,她是來討回公道的,不是來打車輪戰的啊。
老婦人左右手各執一枚尖刺,在掌中打了個轉,架住鐘述眠的劍,隨后抽出,一個跨步,朝鐘述眠肩膀上隨意包扎過的傷口襲去。
好奇特的武器,鐘述眠聞所未聞,一邊接招,一邊觀察。尖刺長約一寸,兩端尖尖的,中間有一枚圓環套在手指上,十分靈巧。
鐘述眠的劍能舞得熠熠生輝,有著游龍出海的氣勢,能擔得起大氣磅礴的名號。見過宋盛楠的剛柔并濟的劍法后,她不禁感慨有人能將這沉重的兵器舞的身輕如燕。
但今日得見這叫不出名號的武器,鐘述眠發覺它更為巧妙。
“師姐,注意后面。”范拾壹也沒見過這等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