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赤焰,都帶著焚滅萬物的決絕。
鮫人王攪動海水防住奔騰不息的流火,身形在船沿與甲板間靈活滑行,如同鬼魅。那冰藍的火焰在它手中千變萬化,先是變作蜿蜒前行尋找突破口的幽藍巨蟒,被季儒卿斬殺后。再變作無數細密,帶著蝕骨寒意的冰棱針,與流火針鋒相對。
每一次藍焰掠過,甲板上便多出一道迅速蔓延的厚厚冰層。
久戰不下,鮫人王已快到極限,它抬頭發現季儒卿正在嗑藥,瞬間恢復狀態。
“卑鄙無恥。”鮫人王身上的人丹所剩無幾,對敲鑼少年道:“把你的給我,只要殺了她,我們從此以后便能去陸地生活。”
敲鑼少年心動了,原本猶豫不決,聽完后立馬給出了自己的所有人丹。
“呵,居然和一個煉丹師比誰丹藥多,本座便奉陪到底。”季儒卿能邊打架邊煉丹,鮫人王拿什么和她斗。
“你會為你的自大付出代價的!”鮫人王眼中幽光一盛,口中發出一串古老晦澀的咒言。
他高舉起雙臂,船身四周的海面驟然沸騰,無數道粗大的水龍卷沖天而起:“我鮫人一族世世代代供奉著渭海,而渭海之靈庇佑著我們,將驅逐外來者!”
數十道纏繞著凌霜破鈞火的龐大水龍卷,形如深海巨獸的觸手,帶著凍結魂魄的絕對寒意,從四面八方撲向屹立在船頭不動如山的季儒卿。
都是老婆子找的麻煩,如果她不多管閑事救下這條即將命喪漁人之口的家伙,助它化形變為鮫人,教它本領,日后也不會生出事端。現在要季儒卿來善后,真是不爽啊。
“是么,殺了你們一族,渭海之靈會選擇庇佑誰呢?”季儒卿體內沉寂的靈力,如同壓抑萬載的火山,在生死一線間轟然爆發,“本座還沒發揮十分之一的實力,別輸的太難看。”
面對大海的震怒,季儒卿引動了大地的咆哮,張狂肆意的熾陽凝華焰向下爆發,深入海底,赤色火焰掀起生命狂潮,向著四面八方,向著整艘渡海號的每一個角落瘋狂蔓延滲透。
在巨大的威壓面前,船上眾人情不自禁跪下,修為稍差一些的直接躺在地上,不敢抬頭直視。
鐘述眠盤腿坐在地上,怪不得人人都想站在那登峰造極之境,光是用威壓使眾人屈服抬頭看著自己,站在萬人之上這一點,想想就很過癮。
那纏繞著凌霜破鈞火的水龍卷剛一接觸到這焚海的赤焰狂瀾,頃刻間被那焚盡一切的霸道熾陽凝華焰徹底吞噬瓦解,最后蒸發成虛無的白氣。凌霜破鈞火劇烈閃爍,發出不甘的掙扎,卻徒勞無功。
“我就知道……若是這凌霜破鈞火有那么神乎其神,怎么可能會給我!她敢說毫無保留嗎?”鮫人王將這天差地別的對局歸結為老婆子的不公平。
“是你自己貪圖捷徑,為了一步登天學習禁術,將修士煉為人丹增長修為。凌霜破鈞火更加適合你這種天生體寒的人,要是她把熾陽凝華焰給你,你早被心火燒沒了。”季儒卿不和它多廢話,送它早日下地獄便是。
“不、不可能!我不信。”鮫人王發出一聲痛苦而驚駭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