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后三個字的落下,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在所有人民心所向的大團圓好結局里,鐘述眠選了最不盡人意的。
“你寫這個是來報復社會的吧?還是報復我們的?”季儒卿問道。
鐘述眠要證明,be往往比he更能刻骨銘心:“不不不,我這是為了體現我們來之不易的勝利。”
季儒卿左右翻動著剛才的畫面:“你也沒多來之不易啊,還不是一擊必殺。”
鐘述眠搖搖頭:“不一樣,其中有我內心的苦楚,以及同伴犧牲后的憤怒,以及身體上的疼痛刺激著我。”
末了,她不忘補充一句:“比一味的打架好多了。”
“這就是你把我們寫死的理由?”范拾壹學完了本領都沒派上用場,就這么草率退場了,“我來找你們真是天大的錯誤。”
“話可不能這么說。”季儒卿認為她比鐘述眠好一萬倍,起碼她不會草草了事,“你自己說的人多力量大。”
范拾壹無語凝噎,反觀小幽,它已經被氣暈在一旁,驚蟄伸出爪子戳了戳它僵硬的軀體。
鐘述眠不指望靠一本小說就能發大財:“哎呀,開心就好啦,和你們玩了這么久我很開心啊。”
“你之前看房子的時候可不是這么想的。”季儒卿道。
“這說明人有夢想是好事對吧。”
行吧,范拾壹難得下山玩了這么久,以前都是她一個人孤零零下山,一個人孤零零上山的,沒有人陪她玩。
而且今天還見到了范柒師兄,得知他的近況還不錯,范拾壹也就放寬心了。
“我以后能經常來找你們玩嗎?”范拾壹問道。
“不太行,萬一被你們掌門發現了,范柒不就完蛋了。”季儒卿認為還不是時候,她們暫時還處于對立面。
“也對。”范拾壹瞬間耷拉下來。
小說進入最后的整合階段,季儒卿發現自己寫的小鯉魚歷險記沒被刪掉,不僅如此,還經過了細化。
“感謝宋盛楠吧,她給你留著了。”范拾壹道,也就宋盛楠會慣著她了。
“就說嘛,咱倆認識的時間最長,情比金堅。”季儒卿攬著她的肩膀。
“少來,我只是覺得讓故事看起來有連貫性罷了。”宋盛楠也沒躲開。
孤霄真人的九層劍訣被一一還原過,畢竟這是鐘述眠唯一滿意的點,只有這名字才有點江湖氣,比什么蛋黃派藍莓派好多了。
范柒也提出了點寶貴意見,比如說這個反派大魔頭能不能不要叫范柒,他感覺被冒犯到了。
季儒卿的意見也很多,比如說她還沒有開宗立派,將自己引以為傲的煉丹術發揚光大。
總之要仔仔細細寫完一本,起碼得花好幾天的時間,但范拾壹沒那么多時間。
“我一直很想問,像你們門派在深山老林里,沒有網怎么聯系?”季儒卿問道。
“打電話我們有傳訊符,拍照有留影符,出遠門有日行千里符。也沒你想的那么落后啦。”范拾壹道。
“那有沒有一種符術,像監控一樣,實時觀察此人動向?”季儒卿又問道。
范拾壹仔細想了想:“據我目前所知東青院沒有,但不排除其他人會。”
“這樣啊……”季儒卿湊近附耳對她道:“你能不能……這樣這樣,然后那樣那樣。”
范拾壹瞬間警鈴大作:“你要干什么?這樣不道德。”
“我又不是拿這個東西犯法偷窺,你就說能不能吧。”
“我沒經驗,但我可以試試。”
“沒關系,我不是很急,你慢慢來弄。”
范拾壹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盡管她知道季儒卿不一定會說:“你要用來干什么?”
果然季儒卿如她所料:“你不需要知道為什么,只需要知道幫我這個忙就好了。”
說話真不客氣,小心范拾壹給她偷工減料!
從筆記本里的世界離開時,外邊的天空才微微亮,太陽還在趕來的路上。
明明只過去了一個晚上,但那栩栩如生的畫面恍如隔世。
范柒送別范拾壹后明顯有些依依不舍,他很想念東青院的大家。
“我上次見到了大師姐,可是她卻裝作不認我的模樣。你和她還有聯系嗎?能幫我問問嗎?”范柒臨別之前問道。
“這個嘛。”范拾壹向季儒卿投去求救的目光,好像在說讓季儒卿把人帶走。
季儒卿忽略了,此事與她無關。
太不仗義了吧!范拾壹氣憤,只好隨口糊弄過去:“其實我也不知道,師姐總是很忙的樣子。”
范柒也沒有懷疑:“她還好嗎?”因偷學禁術被趕下山的事對她來說是個恥辱吧。
“如果是因為被趕下山的事的話,你放心,師姐早就不在乎了。”范拾壹也不好說她在為掌門辦事吧。
其實她也看不透師姐,一邊不信范柒會做出欺師滅祖之事,一邊又勤勤懇懇為掌門跑腿。
“那就好,路上小心點。”范柒把她送到樓下。
季儒卿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發,如果可以她得抓到范壹問問,種下的樹是什么意思。
這棵樹在昌城內,它應該不是一棵普通的樹。但要稱得上是不普通的樹,那就只有那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