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走一遍流程,在上山之前喝水。我沒有喝,害怕喝完之后會變得像父親那樣神志不清。
劉稚跟在我后頭上山,我能看出他有很明顯的心事寫在臉上,他還是老樣子,藏不住一點事。
我也沒問他感覺如何,過了今天陰陽兩隔,少說話,少點念想。
忽然他在后頭‘啊’了一聲,我回頭,發現他被兩側伸出的灌木枝絆倒,整個人朝一旁倒去,扭傷了腳。
“你還能走路嗎?”我看他腳踝紅腫,不一會腫得像個豬蹄。
“可以的。”劉稚為了證明給我看,立馬站起來走幾步,走出一段距離后再也起不來了,“我可以慢慢爬上去的。”
等他爬上去天都要黑了,耽誤了活祭說不定我們倆都得命喪于此,老天不會喜歡不守時的信徒。
“上來吧,我背你上去。”劉稚不算胖也不算高,我應該能把他背到山頂。
他一開始有些扭捏,被我不耐煩地呵斥一段后屈服了,趴在我的背上。
看來我高估了我自己,再怎么說他也有七十多斤,而我平時屬于從來不鍛煉的體格,沒走幾步累得氣喘如牛。
我的喘氣聲音太大,卻遲遲不愿松手,是我叫他上來的,現在讓他下去不等于變相承認我自己很沒用嗎?
劉稚被的我的喘氣聲打動了,忍不住開口:“要不然我還是下來吧。”
我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我背的動。”
他只好默默把剩下的話吞回去,不再出聲干擾我的堅定意志。
時間來到了下午三四點,我終于看見了勝利的曙光照亮我的前路。我站在地面上詭異的陣法面前,正如奶奶所說,有兩個圓環正在發光,即為一生一死。
“我們是要站在里面嗎?”劉稚一臉迷茫,他只知道上山就對了,然后找個圈圈站在里面。
“是。”我看不出任何差異,兩個圈一模一樣,不論從大小還是光澤都難以分辨。
“那姐姐你選哪個?”劉稚問我。
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么選,我的運氣向來不是很好,說不定一進去就gaover了。
我遲遲沒有動作,其實是累的,走一步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劉稚沒得到我的回應,他選擇小公雞點到誰就選誰:“我選這個吧。”
我確認一句:“你想好了?這不是開玩笑的。”
劉稚很認真點頭:“嗯,想好了,反正都長一個樣。”
我沒有動,今天是最后一面,希望時間能長一點:“那個……你知道有一個人會消失的對吧。”我不希望他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沒了,也不希望我干脆地沒了。
“嗯,我知道,奶奶說過這不是死亡,是另一層面的新生,靈魂能觸及到極樂之地,而且上天收到我們誠意后會庇佑家族。”劉稚對此深信不疑。
放屁嘞,死了就是死了,還管天堂或是地獄。需要上天庇佑的家族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靠自己的雙手靠虛無縹緲的信仰,遲早完蛋。
“奶奶?她昨天去找你了?”我問道。
“沒、沒有,是我得知到要選擇我成為活祭對象時問到的。”劉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