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順著莊蘆隱和曹靜賢的線索去追查,也沒有查到相關線索。
他們不是沒有懷疑另一枚蛇眉銅魚在“先生”手中,只是對方過于神秘,行事又極為謹慎,十年間從未現身不說,偶爾傳信過來,也是從不同方向飛來的信鴿。
此外,張起靈、黑瞎子和趙上弦三人查到當年蒯府的滅門慘案并不是莊蘆隱一個人所為,曹靜賢也被牽涉其中。
他們以此推測另一個持有蛇眉銅魚之人,也極有可能牽涉其中,故而,稚奴這些年一直留在山莊,跟著星斗和高明學習,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打草驚蛇。
張起靈也曾想過找張家人來處理癸璽和蛇眉銅魚的事情,但是找了幾處地方,都不見有張家古樓的蹤跡,若不是有張滅這個人存在的痕跡,他幾乎要懷疑這方世界有沒有東北張家的存在了!
幾番尋找無果后,他便也放棄了,與黑瞎子一起將心力傾注在保護稚奴和追查另一枚蛇眉銅魚的事情上。
稚奴在通過第三位師父的考核之后,終于從星斗和高明那里得知了“先生”將至的消息。
他若不是極力克制,加上這十年間跟著高明鍛煉出來臨危不亂的心性,恐怕早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蕩了。
高明看著他,幾度欲言又止,最終只化為一聲嘆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星斗一同離開了。
十年時間的朝夕相處,稚奴雖然未能對星斗和高明全然信任,卻也有了一定的情分。
他自是清楚高明的擔憂和復雜的情緒,但此時他只想知道“先生”與十年前蒯府滅門一事是否有所關聯!
想到十年前慘死的父親和師兄弟們,和那些倒在血泊中的熟悉面容,以及蒯府在一夜之間淪為焦土的慘狀,他心中的激蕩便瞬間凝結成了堅如磐石的決心。
送走星斗和高明之后,稚奴便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間,將消息告訴張起靈和黑瞎子,與他們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先看看他此行的目的,待他離開之時,瞎子再暗中尾隨,探查他的底細。”黑瞎子摩挲著下巴,凝視著稚奴,神色嚴肅地囑咐道,“稚奴,十年時間都等過來了,你可不要在這個時候亂了方寸。”
“我知道,在查清楚“先生”與蒯府被滅的事情有沒有關聯之前,我不會貿然行事!”稚奴緊攥拳頭,指節發白,眼底涌動著壓抑了十年的恨意,“當年參與滅了蒯府的所有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放心,誰也跑不了。”黑瞎子眼神冷冽,嘴角微勾,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腦勺,緩聲說道,“十年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等摸清了他的底細,我們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張起靈雖然一直沉默不語,卻神情擔憂地看著稚奴,眼中滿是關切之色。
稚奴見狀,眼眶微微泛紅,嘴角輕輕扯出一抹清淺的笑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對于這十年來不遺余力的幫著他追查蒯府被滅門一事,以及陪伴在他身旁的張起靈和黑瞎子,他心中滿是感激,早已經將他們視作至親之人。
若不是他們始終如一的守護與支持,他或許早已經在仇恨的深淵中沉淪,或是在漫長的等待中崩潰。
“明天無論那位‘先生’說什么,你都要沉住氣,切莫表露任何情緒,明白嗎?”黑瞎子不放心地再次叮囑道。
“嗯!我知道分寸!”稚奴微微頷首,神色堅毅的應道。
說罷,他似是想起什么,站起身,從床上的暗格里取出一個木盒子,將其遞到黑瞎子面前。
“給我的?”黑瞎子微微挑起眉頭,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看看。”稚奴點了點頭,眼神期待地說道。
黑瞎子聞言,頓時來了興致,在張起靈艷羨的目光中,打開了木盒子上面的魯班鎖,只見里面靜靜躺著兩把手槍和數十枚子彈。
他不禁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驚愕之色,只因那兩把手槍與他先前送給稚奴防身的那一把手槍,除了材質略有不同外,其他幾乎如出一轍。
黑瞎子興致盎然地拿起其中一把手槍,入手冰涼,沉甸甸的重量壓在掌心,竟比他原來那把還更為稱手。
他仔細端詳了一番手槍,又摩挲了幾下槍身,而后,將其拆解開來,發現里面零件的契合度竟然分毫不差,連最易磨損的撞針都進行了加厚處理。
“不錯啊,小稚奴,你這手藝當真精湛!”黑瞎子吹了聲口哨,由衷贊嘆道。
“不過是仿造罷了,并非難事!”稚奴神色淡然,從懷中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槍,放在桌上,緩聲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