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哥!”趙國硯等人紛紛起身。
姑娘們見狀,有點為難,愣在那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是去是留。
趙國硯等人卻不敢笑,互相看了兩眼,便只顧悶頭喝酒。
福龍還是老樣子,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地張開胳膊,把住兩扇門板,作勢關門退下。
“小道,你這話扯得太遠了吧!”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江小道抬頭看向棚頂上刺眼的燈泡,幽幽地說:“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我剛來奉天的時候,還沒見到周云甫之前,那老登好像就已經知道我爹在遼陽認我當兒子的事了。”
江小道不理他,仍然自顧自地連珠成串。
<divclass="contentadv">“我就是不明白!張九爺一個遼陽人,為啥非得聯合外人對付長風鏢局?就為了一塊翡翠扳指?這也太不符合瓢把子的做派了吧?張九爺一到奉天,就拜了周云甫的碼頭。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張九爺這個瓢把子,本來就是周云甫最鼎盛的時候,給他扶上去的?”
推開大門,一陣透心的寒風迎面撲來。
“嗯!”江小道坐在那里,低聲回道。
趙國硯等人連忙附和點頭:“那是,那是。”
“沒有這事兒嗎?”
“胡扯!剛才咱也說了,有可能是鉤子不小心傳出去的。福龍,你當初知不知道小道的事兒?”
江小道提起酒盅,刻意點了一下韓心遠,說:“福龍這些年下來,也算有功,都是自己人,干了。”
抬頭看去,正見大茶壺福龍領著江小道推開房門。
江小道卻說:“你也跟我大姑在這干了十幾年了,怎么沒有資格?上桌!”
姑娘們立馬收起笑容,抬起屁股就往門口走。
隨后,關偉站起身,把兩只手在前襟上蹭蹭,沒著沒落地左右看看,也不知是在找些什么——也許是在尋找曾經的兄弟們吧!
關外的冰雪,似乎永遠都不會融化。
關偉連忙伸手拉住一個窯姐兒,嘖聲道:“誒?小道,別介呀!大過年的,樂呵樂呵唄!”
關偉默默點了點頭,悻悻然地關上房門,走下樓梯。
“那……那又怎么了?”
“嘶!要說你小子眼光是不錯,小妍雖然沒了兩條腿,可心里卻多了兩個竅,咋就都讓你給趕上了呢!”
“當時我就跟他說,‘老弟,咱倆合伙,你進去望風,我進去摸財’,捧他兩句,這小子就真信了,翻墻頭的時候,我咔嚓一悠,這小子直接摔下去。好家伙,滿院子雞飛狗跳!給這小子嚇的呀!那都冒了泡了!哈哈哈……”
江小道也是沒轍,許如清時好時壞,“會芳里”的生意,總得有人頂著。
畫面一轉,江小道手里握著鋒利的匕首,朝后頸處狠狠一劃。
關偉瞇起眼睛,下意識地去摸懷里的配槍,結果卻空空如也。
眾人無話,默默點頭。
“那也有可能是別人!”關偉爭辯道,“比如——比如趙大娘,小道,你還記得那個老太太吧?后來日俄戰爭的時候死了。”
“小道,你聽我說……”
“六爺!”
江小道一抬手,仍舊把話題拉回來:“你說——當年咱們給長風鏢局挖的坑,其中最重要的人,是誰?”
棚頂的電燈應聲熄滅,雅間里的一切便又重歸于黑暗之中……
“哈哈哈!好多年以前的事兒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那是,那是。”
關偉咽了一口唾沫:“小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事兒,可不一定。”
一身酒勁兒,也頓時醒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