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么——”江連橫喃喃自語道,“這扎飛局做得也太順當了,合著就咱們是聰明人,其他的都是傻狍子?”
“道哥,你嘟囔啥呢?”王正南忽然問。
“沒啥,我在想兩件事兒。”
趙國硯接茬兒道:“道哥,你有什么想法,說出來,大伙兒一塊捋一捋唄!”
江連橫看了一眼南風,又看了一眼國硯,卻說:“我在想老爺閣那倆殺手,還有去碼頭前一晚,夾在我門上的字條。”
王正南心有余悸地回道:“哥,下午已經給家里派去電報了,現在正在查馬掌柜和謝掌柜雇的是誰了,估計明天就能回信兒。”
趙國硯則說:“那張字條兒,確實也很重要,要不是有它提醒,咱們那天未必來得及反應。”
“誒?會不會是有人在保你們啊?”闖虎又一次忍不住插話道。
趙國硯卻不領情道:“就算是報咱們,那也是為了把咱當刀使,別想我念著這份好。”
話音剛落,江連橫霍然起身。
“我得去找喬老二的媳婦兒嘮嘮。”
“哥,我陪你去!”趙國硯翻身就要下床。
“拉倒吧!”江連橫擺了擺手,轉頭吩咐道,“南風,趁著天還沒黑,你去趟新世界,找西風,讓他支兩個面生的人,來這邊守著,我一會兒要過去問話。”
“行,你們稍等一會兒。”王正南應聲起身,推門而出。
…………
大約過了兩炷香的功夫,窗外的天色漸漸變得灰暗起來。
對面的客間傳來一陣房門開合的聲響。
少傾,王正南重新推門而入,低聲說:“道哥,都安排好了,倆兄弟都在對門待著,有動靜立馬就能過來。”
江連橫點點頭,又問:“西風那邊怎么樣?”
“挺好,沒啥事兒。”王正南有些無奈地說,“西風正在客棧外頭等咱倆呢,我跟他說太危險,讓他別來,他非得跟著過來。”
“要是不跟過來,他就不是西風了。”
江連橫對此毫不意外,連忙穿上外套后,便帶著南風急匆匆下樓,離開裕泰客棧。
走出沒多遠,到了行人稀少的地段,就見李正西從街對面迎了過來。
“道哥!”
來時的路上,李正西已經聽王正南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神情因而顯得有些嚴肅。
江連橫點點頭,卻問:“人碼在哪兒了?”
李正西回道:“劉雁聲提前租了一條破船,喬老二的媳婦兒在河上漂了三宿了。”
“還行,會找地方!”江連橫的腳步片刻不停,“人在哪個碼頭,你帶路!”
于是,一行三人,便一路沿著遼河南岸,朝東北方向的新市街碼頭而去。
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灰藍色的河水,也因此而變成漆黑色的浪濤。
此地距離遼河入海口,已經遠了不少,重型的遠洋貨輪不便通航,河面上只有零星的中小型木質貨船,緩緩游弋;加上天色已晚,碼頭上也并不十分忙碌,破爛的帆船連成一片,停泊在岸邊,如同一座浮橋。
李正西先頭帶路,來到一艘帶棚的船筏附近。
船頭上,有一盞漁火照明,打在漆黑的水面上,幻化成點點碎光。
當下,正有兩個小弟站在岸邊看守,看到江連橫過來,連忙正襟肅容地叫了一聲“道哥”。
“道哥,就是這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