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我聽你的。”
“誒!何小姐,您這是何必呢!”蘇泰連忙挽留,“買賣都談到這了,咱別半途而廢呀!”
“我也不想半途而廢,可你們總得有點兒誠意吧!”薛應清當然沒有起身,“二十來萬的買賣,咱也沒說讓榮五爺做東請客,見一面兒都不肯,真不是咱們挑理。”
“哎呀!二位消消氣,榮五爺真沒這個意思!”
蘇泰急忙安撫了幾句。
如今的情況,非同以往。
他今早剛剛得知,宗社黨運往奉天北部的軍火被人截獲,眼下急需另行補充,十來萬的買賣,絕不能在他手上雞飛蛋打,思來想去,便只好松了口。
“我跟你們說實話吧!”蘇泰嘆聲道,“榮五爺估摸著明天回來,但不是在大連,是在旅順。他是真走不開,得留在那邊幫著……嗐!幫誰你們就別管了!總之,你們要是必須得見他,那最好是去旅順,我可以幫你們聯系聯系。”
“唰啦——”
坐在斜對面的男子,翻了兩下手中的報紙。
蘇泰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激動,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了。
薛應清嫣然一笑——魚目混珠,沒準還真有戲!
“唉!那行吧,咱也不是得理不饒人,要的就是一份兒誠意。既然這樣,那就麻煩蘇爺您再幫忙搭個線,好好說道說道,咱們到時候,親自登門拜訪,把訂金當面給他。”
“好!好!”蘇泰肩膀一沉,整個人如釋重負,“千萬別忘了,要真金白銀!”
薛應清用手肘懟了懟身邊的蔡少爺,眉毛一挑,媚笑著問:“耘生,記住了么,人家要真金白銀吶!”
“沒問題!麗珍,我都跟銀行打過招呼了,要不待會兒咱倆就去取錢?”
“噓!小點聲,出門在外別露白,當心讓壞人聽見!不用著急,咱明天再去也來得及!”薛應清微笑著說。
“哎!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蔡耘生的眼里滿是寵溺,如此溫柔、體貼的賢內助,模樣還可人,上哪兒找去!
蘇泰覺得膩歪,便連忙起身告辭:“那等我和榮五爺商量好了以后,再去大和旅館找你們,告辭,告辭!”
“蘇爺,我就不送你了!我和麗珍再坐一會兒!”
蔡耘生微微欠了下身,便有立馬坐回去,摟著薛應清看向櫥窗外的細雨。
“寶兒,你看,這雨下得,奪羅曼蒂克呀!”
蔡耘生搖頭尾巴晃,美滋滋地吟唱道:“羅曼蒂克的雨,羅曼蒂克的你,我以為是雨,其實是你!”
“呀!詩!是詩!”
薛應清驚訝地捂住嘴巴,并特別懂事兒地投來崇拜的目光:“耘生,你可真有才!”
江連橫遠遠地聽在耳朵里,人就像吃了二斤蒼蠅似的惡心,于是連忙收好報紙,拿上帽子,緊隨著蘇泰離開咖啡廳,途徑蔡耘生桌旁,忍不住咕噥著咒罵一聲。
“你媽了個巴子的,癩蛤蟆趴腳面,你不咬人,凈往死里膈應人!”
薛應清仿佛故意似的,又在蔡耘生的臉上香了一口,以示回應。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