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土商幫派不會在乎“三大亨”的臉面,只要貨在,他們也沒有必要為了替三金公司出氣而得罪斧頭幫。
什么能動,什么不能動,江連橫看得很清楚。
在線上的人看來,斧頭幫是用了最小的代價,狠狠抽了“三大亨”一耳光。
江連橫接著說:“九哥,凡事得先爭名、后奪利。斧頭幫名號不響,沒人搭理,只要聲勢足夠大,到時候自然會有大人物找上門來,給你當靠山,讓你辦點臟事兒。”
“那接下來怎么辦?”王老九問,“就這么干等著?”
江連橫搖了搖頭,轉而伸出四根手指,一字一頓道:“驚,彩,尖,風!”
“什么意思?”王老九不解其意。
話說回來,這還是當年六叔教給小道的口訣。
江湖也好,廟堂也罷,但凡是要做局,總離不開這四字要領。
驚——三金公司法租界灘頭卸貨,斧頭幫虛實結合,連番搗亂,鬧得滿城雞飛狗跳,“三大亨”不得不疲于應對,跟各家主顧澄清現狀。
彩——大世界門前“露白”,自導自演,黃浦江土坷垃魚目混珠,以假亂真,無端奉上一出荒唐大戲。
風——市井流言甚囂塵上,斧頭幫借此名聲廣播,自有“空子”以訛傳訛,夸大其詞,助斧頭幫拉攏皖省勞工,滅“三大亨”平日氣焰。
尖——該是動真格的時候了。
江連橫正色道:“青幫‘三大亨’名氣這么響,肯定不是白給的,咱們現在頂多算是趁老虎打盹兒的工夫,過去撩撩閑,必須得趁他們回過味兒來之前下手。”
“金源碼頭?”王老九心領神會。
“對,先動手,再打官司。”
“打官司沒可能,滬上無論是英捕房、法捕房、還是老城廂的衙門,多多少少,全都跟‘三大亨’有來往,不可能幫咱們,衙門,哼,有理沒錢哪能進得去呀!”
“未必。”江連橫解釋道,“九哥,這就要看你到底能收攏多少皖省勞工了,兄弟我在奉天,拿什么跟洋人扯皮?拿我總把頭兒這個身份!九哥,斧頭幫要是能把皖省勞工合在一起,洋人也得敬你三分。”
王老九是干過革命的人,而且信奉“克魯泡特金”,自然明白聯合勞工互助所蘊含的潛力,但問題在于——
“咱們總不能挨個去工廠,強行把我那幫老鄉拉過來入會吧?”
江連橫笑了笑,卻說:“九哥,你難道忘了,樓靜遠那小子因為擔心咱們有內應,所以把碼頭上的皖省勞工都給開了?”
王老九若有所悟,旋即咧咧嘴,笑道:“趁著斧頭幫聲勢正旺,也該替老鄉出出頭了,這一仗,動靜得大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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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久違了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