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妍不動聲色,默默地聽著眾人發言。
王正南想了想,卻問:“哥,那個張將軍的號召力,真有那么大?”
“大,很大!”江連橫如實說道,“我在寧安親眼所見!”
“那就難辦了,弄不好恩變成仇,以后等他爬上高位,還不得反過來記恨咱們?”王正南頻頻搖頭。
“簡單吶,不讓他爬上去不就完了?”薛應清透過煙幕,冷冷地說,“現在就去告發他,說他偷種煙土,私自募兵,江家本來就是給老張搞情報的,都是能進大帥府的人了,把這事兒直接告訴老張,我就不信他不猜忌。”
這話聽起來夸張,但作為省府的密探頭子,江連橫的確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老張的判斷,尤其是對張效坤這種旁系而言,幾乎一告一個準。
更何況,奉系高層看不上張效坤的人,簡直一抓一大把,想要煽風點火,并不困難。
江連橫沒有表態。
可是,李正西一聽這話,卻立刻反駁道:“那怎么能行?張將軍好歹也對江家有恩,現在他來找咱幫忙,咱不幫也就算了,還要反過頭去告密,那咱們都成什么人了?”
“一心不事二主!”薛應清不急不惱地說,“你哥本來就是老張的密探,現在知情不報,這就已經算是罪過了。”
李正西啞然無話,沉思半晌兒,仍舊找不到破局之法,只顧小聲嘀咕道:“再想想,反正我是不贊同告密,再想想,總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世上哪有什么兩全其美,無非是
有一方讓步妥協罷了。”薛應清說,“江家既然蹚了這趟渾水,那就沒有兩全其美可言。知情不報,還能打打馬虎眼,勉強糊弄過去。幫忙包銷煙土,讓張效坤私自募兵,那就是以身入局,擇不出去了。”
王正南點了點頭:“薛掌柜說的對,江家能做的,最多就是置身事外,其他任何選項,都是弊大于利。”
“東哥,你怎么看?”李正西望向客廳窗臺。
張正東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都可以。”
“什么叫你都可以,咱哥剛才說了,每個人都得表態。”
“嗯……那就置身事外吧。”
“如果只是置身事外的話,那我也能接受。”李正西稍有讓步,但仍舊堅持底線,“告密不行,那樣太下作了。”
王正南搖搖頭說:“這倒是還在其次,關鍵是如果告密的話,那就算徹底結仇了,張將軍是官兒,能不得罪,盡量還是別得罪的好。而且,要想置身事外,其實也不容易,咱不幫忙,張將軍心里估計也是疙疙瘩瘩的,以后就沒那么親近了。”
“他愛親近不親近,怎么,還要硬把江家往他那條船上綁啊?”
薛應清突然有點火氣,轉頭看向江連橫,忿忿道:“連橫,我還是那句話,張效坤想讓你幫忙包銷煙土,這話說出來,他就沒把你當哥們兒處,這種人,你還搭理他干什么呀!”
江連橫的反應很平靜,點點頭道:“繼續說,我都聽著呢!”
看樣子,他今天的確打算認真考慮一下各堂口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