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地獄使者,指著正在用腳踩葡萄的姜白龍,又指了指在地上敲石頭的聞藝,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他們在干什么?他們在忍受了極致的‘厭足’攻擊后,不應該痛苦地喪失所有欲望,陷入永恒的麻木,最后變成和我們一樣的行尸走肉嗎?”
“他們怎么……還玩起來了?!”
“這不科學!!”
“這不地獄!!!”
這幫地獄公務員們的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他們感覺自己的cpu快要燒了,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超現實的一幕。
而這邊的“手工課”,還在熱火朝天地進行著。
過程,自然是啼笑皆非,狀況百出。
姜白龍好不容易踩出了一小捧“葡萄汁”,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來嘗了一口,然后整張英俊的臉,瞬間就扭曲成了一團。
那玩意兒,酸得能把人的后槽牙都給倒掉,還帶著一股濃郁的土腥味。
沈狐的草環也編好了,歪歪扭扭的,戴在頭上,像頂著一個沒成型的鳥窩。
聞藝和聞媛敲出來的音律依舊稀碎,但姐妹倆卻樂在其中,甚至開始嘗試用這噪音二重奏,來為彼此的“創作”伴奏。
是的,很笨拙,很可笑,甚至很狼狽。
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那是一種在極致的“折騰”與“掙扎”中,重新找回的、任何人都無法剝奪的“快樂”和“成就感”。
就像一個孩子,用一下午的時間,堆起了一座歪歪扭扭的沙堡。海浪一來,沙堡就沒了。
可堆起沙堡的那個下午,卻是他整個夏天里,最快樂的時光。
禮鐵祝看著這一切,看著這幫不按套路出牌的“犟眼子”們,心里頭熱乎乎的,像是三九天喝了一大碗滾燙的羊肉湯,從胃里一直暖到四肢百骸。
真行啊,這幫家伙!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全新的、積極向上的力量,正從同伴們身上源源不斷地匯入他的右臂。
那不是憤怒,不是仇恨,不是任何一種用于戰斗的負面情緒。
那是一種名為“創造”與“希望”的力量。
它駁雜,它微弱,它充滿了“人間煙火”的笨拙氣息。
但這股力量,卻讓“克制之刃”的符文,散發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強大、更加溫潤的光芒。
就在這時,那個始作俑者,商大灰,一臉驕傲地端著他那盤黑不溜秋的“杰作”,像獻寶一樣,朝著禮鐵祝走了過來。
他那張被煙熏得跟鍋底似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堪比米其林三星大廚發布新品時的神圣與自豪。
“鐵祝哥!來,嘗嘗!”
商大灰把那坨焦黑的野菜往禮鐵祝面前一遞,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俺剛研發的新菜!俺給它取了個名兒,叫‘不忘初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