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賜予你們無盡的財富,你們卻視而不見;我賜予你們永恒的飽足,你們卻偏要自己動手去受那份勞苦!你們……你們這種骯臟的、不知滿足的‘欲望’,簡直就是對‘解脫’二字最大的侮辱!”
禮鐵祝和商大灰聽得一愣一愣的。
啥玩意兒?
我們破壞了你的地獄?還玷污了你的秩序?
大哥你搞搞清楚,你這叫地獄!地獄啊!
我們是來渡劫的,不是來給你當模范囚犯的好嗎?
這邏輯,簡直比讓狗吃“不忘初心”的野菜沙拉還要離譜。
金卡顯然沒有給他們辯論的機會。
或者說,在他那已經扭曲的世界觀里,任何與他相悖的“道理”,都是需要被清除的“病毒”。
他毫不廢話,只是冷漠地抬起手,對著禮鐵祝和商大灰,輕輕一指。
“貧困潦倒!”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華麗炫目的光效。
一股無形的、卻又沉重如山的精神毒素,瞬間籠罩了兩人。
剎那間,天旋地轉。
禮鐵祝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灰蒙蒙的、連空氣都散發著“窮酸味兒”的破敗村落。
那種一無所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感,如同附骨之疽,再次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飛速萎縮,辛辛苦苦修煉出的力量正在潮水般退去。
手臂上的“克制之刃”符文,那剛剛還溫潤如玉的光芒,也在這股精神毒素的侵蝕下,迅速變得黯淡,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他仿佛又變成了那個在村里想找份活干,卻被百般刁難、克扣工錢的倒霉蛋。
他拼盡全力開墾出的那片荒地,此刻又變回了長滿荊棘的頑石;他親手搭建起的小屋,此刻又變回了四面漏風的破棚子。
那種努力過后,一切又被打回原形的無力感,比單純的貧窮更讓人崩潰。
另一邊,商大灰的情況更慘。
他剛剛從“窮道”里出來,嘴里那烤土豆的香味兒還沒散干凈呢。
此刻,他手里那半塊被他視若珍寶、命名為“不忘初心”的烤土豆,在他眼中,瞬間變成了一坨焦黑的、散發著腐爛惡臭的泥巴。
那股曾經讓他感到無比滿足和“得勁兒”的香氣,變成了一股讓他聞之欲嘔的餿味。
“不……俺的土豆……”
商大灰發出一聲哀嚎,手一哆嗦,那坨“腐爛的泥巴”掉在了地上。
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餓得“吭哧癟肚”,想去偷點吃的,結果被全村人指著鼻子罵的窘迫時刻。
那種深入骨髓的饑餓感,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再次將他淹沒。
“你們以為……”金卡冷笑著,他的聲音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的魔音,不斷地瓦解著兩人的意志,“靠那點可憐的、自我感動的‘創造’,就能擺脫饑渴和貧困的本質嗎?”
“不,那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自我麻痹罷了!”
“你們看,我只要輕輕一動手指,你們所謂的‘財富’,你們所謂的‘希望’,就會瞬間化為泡影!在這絕對的‘厭足’面前,你們的一切掙扎,都顯得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
金卡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捅進了兩人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
人家是規則的制定者。
你辛辛苦苦玩了一百關,人家一個后臺代碼,直接給你打回第一關。
這還怎么玩?
絕望。
無盡的絕望。
禮鐵祝感覺自己的膝蓋一軟,幾乎就要跪倒在地。
商大灰更是癱坐在地上,抱著腦袋,發出了痛苦的嗚咽。
就在兩人即將被這名為“貧困潦倒”的精神毒素徹底吞噬,再次沉淪之際。
一聲充滿了東北大碴子味兒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猛然炸響!
“瞅你那損色!”
是商大灰!
這個憨厚的漢子,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邪火,竟然硬生生地從那片絕望的泥潭里,把自己給拔了出來!
他那雙牛一樣大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瞪著半空中的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