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壯碩如鐵塔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從宮殿的側門沖了出來,像一顆出膛的炮彈,瞬間擋在了金陽身前。
“誰敢動俺家魔帝!”
來人一聲暴喝,聲如洪鐘。
他一把將搖搖欲墜的金陽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掄起一把和他身形極不相稱的,殺豬刀一樣的短刃,對著沖過來的商燕燕,就是一記橫掃!
這人,正是當年在肉林地獄里,那個對金陽忠心耿耿的下屬,麥子囤!
他竟然一路跟到了這里!
商燕燕此刻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想過閃躲,眼看就要被那把帶著腥風的屠刀劈中。
“當!”
一聲巨響,火星四濺。
禮鐵祝及時趕到,用“克制之刃”架住了麥子囤的刀。
兩股巨力相撞,禮鐵祝和麥子囤各自后退了三步。
禮鐵祝只覺得手臂發麻,這麥子囤的力量,竟然不在商大灰之下!
“是你?”禮鐵祝認出了他。
“是我!”麥子囤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眼神里全是悍不畏死的瘋狂,“俺就知道魔帝爺不會有事!你們這幫雜碎,給俺等著,等俺家魔帝爺養好了傷,挨個兒收拾你們!”
說完,他根本不戀戰,扛著金陽,轉身就朝宮殿外跑去。
“想跑?!”商大灰怒吼一聲,掄起斧子就要追。
“別追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眾人回頭,只見又一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宮殿的大門口,堵住了麥子囤的去路。
這個男人,和金陽有七八分相像,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金陽是那種外放的,充滿了物欲和掌控欲的霸道。
而這個男人,則是一種內斂的,仿佛對世間萬物都提不起興趣的冰冷。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銀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掛著一抹禮貌而疏離的微笑,像個華爾街的金融精英,而不是地獄里的什么角色。
他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動,就那么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卻讓整個宮殿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麥子囤看到他,像是老鼠見了貓,渾身一哆嗦,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了極度恐懼的表情。
“金……金加……大人……”
被稱作金加的男人,沒有理會麥子囤,他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了地上那根金陽遺落的“沖鋒號角”上。
他緩步走過去,優雅地彎腰,撿起了號角。
他用手指輕輕摩挲著號角上繁復的花紋,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嘴角那抹微笑,變得有些詭異。
“哥哥啊哥哥,”他輕聲自語,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你還是太‘想要’了。你用物欲筑起高墻,以為那就是地獄,卻不知道,真正的地獄,是連‘欲望’本身,都不復存在。”
他抬起頭,看向禮鐵祝眾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吵吵鬧鬧,卻毫無意義的蟲子。
“你們,很不錯。”他竟然夸獎了一句,但那語氣,就像一個棋手,在夸獎對手的棋子,走得很有趣。
“能把我那個不成器的哥哥逼到這個份上,你們有資格,見識一下,后面真正的地獄是什么樣子。”
他頓了頓,笑容變得玩味起來。
“友情提示一下,下一關,你們面對的,可不是我這種講道理的‘人’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說完,他側身讓開了路。
麥子囤如蒙大赦,扛著金陽,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宮殿,消失在了遠方。
金加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然后把玩著手里的“沖鋒號角”,也轉身準備離開。
整個過程,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地上的姜白龍的遺物,仿佛那場慘烈的犧牲,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無聊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