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灰不信邪,再次握緊開山神斧,緊接著一聲雷霆暴喝,渾身的肌肉虬結賁張,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他雙臂青筋暴起,將那柄門板似的開山神斧高高舉過頭頂。
“力——劈——灰——山!”
嗡!
斧刃之上,凝聚了商大灰此生最純粹、最憨直的怒火與力量,空氣被撕裂,發出一陣陣尖銳的悲鳴。這一斧,曾劈開過萬丈高山,曾斬斷過地脈龍氣,此刻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那片看似平靜的“愛河”河面,狠狠地劈了下去!
他要將這鬼河一分為二!
他要把那三個不開竅的玩意兒從這迷魂湯里撈出來!
然而,下一秒,商大灰那張寫滿暴怒的臉,瞬間凝固了。
想象中河水被劈開、巨浪滔天的景象完全沒有出現。
那足以開山斷岳的斧刃,劈在水面上,感覺就像一拳打在了一團五百斤重的頂級上。
軟綿綿,輕飄飄。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殺氣,在接觸到水面的瞬間,就被一種詭異的溫柔給徹底消解、吸收,連個響兒都沒聽見。
河面只是懶洋洋地蕩開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漣漪,仿佛商大灰剛才不是用斧子劈,而是用手指頭輕輕點了一下。
“啥玩意兒?”商大灰懵了,徹底懵了。
這感覺比一拳打空了還難受,就像你憋足了勁兒要跟人拼命,結果對方給你來了個飛吻,還眨了眨眼。
勁兒沒處使,火沒處發,憋得他一張黑臉漲成了豬肝色。
“俺就不信這個邪!”
商大灰是個直腸子,腦子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斧子不好使?那就用手!
他“哐當”一聲扔掉開山神斧,像一頭蠻牛,直接沖進了那片詭異的愛河里。
河水并不涼,反而帶著一股溫吞的、甜膩的暖意,黏糊糊地裹在他腿上,像化開的糖漿,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他離得最近的是沈狐,那女人正牽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幻影,臉上掛著癡傻的笑,水已經快要沒到她的胸口。
“給俺回來!”
商大灰一把抓住沈狐的手臂,用盡力氣想把她往岸上拖。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沈狐被抓住手臂,那張原本沉浸在幸福中的俏臉猛然一轉,看向商大灰。
她的眼神里,沒有半分清醒,也沒有半分感激,只有被打擾了美夢的怨毒和瘋狂!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抽在了商大灰的臉上。
商大灰一個一米九幾的壯漢,硬生生被這一巴掌給抽得腦袋一偏,半邊臉火辣辣地疼。
他徹底傻了。
他不是疼,他是想不明白。
自己是來救人的,怎么還挨上大嘴巴子了?這叫什么事兒啊?
沈狐像是瘋了一樣,甩開他的手,用一種看殺父仇人般的眼神瞪著他,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
“你滾開!你滾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