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姜小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的弧度。
“我見過那些被你所謂的‘美好欲望’推動的人。”
“一個男人,為了‘愛欲’,拋妻棄子,最后染了一身病,孤獨地死在出租屋里,尸體發臭了才被人發現。”
“一個女人,為了‘物欲’,出賣身體,出賣靈魂,以為換來了榮華富貴,最后卻被當成玩物一樣丟掉,人老珠黃,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一個官員,為了‘權欲’,貪贓枉法,不擇手段,站在高位上風光無限,最后戴上手銬的時候,哭得比誰都狼狽。”
她每說一句,春水身上的光芒就黯淡一分。那片欲望的洪流,也隨之萎縮,從波濤洶涌的大江,變成了渾濁腥臭的死水潭。
姜小奴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春水的心臟上。
“你告訴我,他們得到了什么?是生命,還是死亡?”
“你販賣的不是欲望,是毒品。是精神鴉片。你告訴他們,吸一口就能上天堂,卻從沒告訴他們,天堂的門票,是他們的靈魂。”
“你最大的謊言,就是把‘索取’包裝成了‘追求’,把‘沉淪’美化成了‘熱愛’。”
她停在春水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的“欲望之神”。
“我見過欲望的盡頭是什么。”
“那不是圓滿,也不是新生。”
姜小奴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是更深的虛無。”
“就像一個酒鬼,喝得越多,醒來的時候越渴。就像一個賭徒,贏的錢越多,輸光的時候就越絕望。你不是生命之源,你是個無底洞。一個只會喊著‘再來一點’的黑洞,吞噬一切,最后連自己都吞掉。”
“虛……無……”
春水呆呆地重復著這個詞。
她,欲望的化身,第一次感覺到了冷。
不是身體的冷,而是靈魂被抽空的、絕對零度的冰寒。她引以為傲的“道”,她存在的意義,被這個女人用最粗鄙、最現實的語言,撕得粉碎。
她就像一個頂級的米其林三星大廚,精心烹飪了一道融合了宇宙奧秘、生命哲學的佛跳墻,滿懷期待地端到一個食客面前。結果那個食客聞了聞,一臉嫌棄地捏著鼻子問她:“不好意思,請問……你這碗里是不是掉進死老鼠了?”
這不是砸場子。
這是降維打擊。
“轟!”
春水身上的光芒徹底熄滅,她華美的長裙化作灰燼,美麗的容顏變得干癟枯槁,整個人像一尊風化了千年的石像,跪倒在地。
她所構建的整個縱心地獄,隨之崩塌。
欲望的洪水退去,露出了禮鐵祝和商大灰狼狽不堪的身影。
商大灰還保持著一個往嘴里塞東西的動作,嘴巴張得老大,眼神呆滯,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禮鐵祝則抱著頭,跪在地上,身體還在因為極致的痛苦和嫉妒而微微抽搐,嘴里喃喃著:“為什么……為什么……”
姜小奴看都沒看地上那攤已經徹底報廢、連回收價值都沒有的“欲望之魔”春水一眼。
她只是靜靜地轉身,走向那兩個還在“賢者時間”里懷疑人生的男人。
一個,是她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一個,是她過命兄長托付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