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這顆狼牙,眼神里閃過一絲悲傷,但很快,那絲悲傷就被一種更堅韌的東西所取代。
她想起了哥哥。
想起了哥哥是如何用最笨拙、最直接的方式,保護了她二十年。
給她買糖葫蘆,雨天背她回家,把所有欺負她的小混混打得滿地找牙。
他從沒說過什么大道理,他只是把她護在身后,然后對全世界說:“這是我妹子,誰動她我跟誰玩命。”
她又看了看身邊的商大灰。
這個憨貨,跟她哥真像。
一樣的笨,一樣的直,一樣的不知道什么叫浪漫。
但他們都會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一道最堅固的墻,把所有的風雨都擋在外面。
她忽然明白了。
所謂“愛”,不是什么風花雪月,不是什么山盟海誓。
愛,就是最原始的“護食”。
就像一頭野獸,死死地守著自己窩里的幼崽,守著自己找到的食物。
誰搶,就咬誰。
就是這么簡單,這么不講道理。
她把狼牙重新放回口袋,然后抬起頭,看向禮鐵祝。
“隊長。”她輕聲說。
禮鐵祝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帶著一絲詢問。
“我們三個,現在就像一家三口。”姜小奴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禮鐵祝一愣。
商大灰也一愣。
“商大灰,是咱家的頂梁柱,是那個只會悶頭干活,不知道怎么表達,但家里沒他就得塌的爹。”
商大灰撓了撓頭,嘿嘿傻笑了一下,好像還挺驕傲。
“我,是那個操持家里,算計著柴米油鹽,嘴巴有點碎,但能讓這個家不散的娘。”
“而你,隊長,”姜小奴看著禮鐵祝,一字一頓地說,“你就是咱家那個……最不省心,總想出去闖蕩,被人騙了還覺得是為夢想窒息,但終究會回家的……大兒子。”
“噗——”
禮鐵祝剛喝進去的一口涼白開,直接噴了出來。
大……大兒子?
他一個三十多歲、帶隊伍的隊長,堂堂的大老爺們,竟然成了一個離家出走的“大兒子”?
這他娘的叫什么比喻!
可他看著姜小奴那雙清澈得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睛,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她說得對。
太他娘的對了!
他就是那個總想著證明自己,總想著干一番大事業,結果被人用最簡單的幻術騙得差點道心崩潰的“大兒子”。
而這個家,這個只有三個人的破爛隊伍,最后還是靠“爹”的蠻力,和“娘”的現實,給撐住了。
“所以,隊長,”姜小奴繼續說,“不,兒子。”
禮鐵祝的臉皮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一會兒進去,聽你娘的。別瞎逞能,別總想著一個人扛。這個家,現在是我們三個人的。天塌下來,也得三個人一起頂。”
這番話,說得不煽情,甚至有點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