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悶哼幾聲,但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因為他看到這個很少對手下發火的區長,此時的眼睛通紅,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在徐天嘴角有鮮血滲出后,張安平才停止了對徐天的暴揍,喘著粗氣坐下后,憤怒之色緩緩消退,由冷冽取代。
他冷著聲音說道:
“知道為什么嗎?”
徐天擦去嘴角的血跡,輕聲艱難的回答:“知道。”
張安平沉痛的閉眼。
許久,他道:
“國土淪喪,日寇在我們的國土上肆虐,我們作為軍人,怎么死都是應該的。”
“因為我們的抵抗和破壞,日本人殘暴的波及到無辜百姓,我們無能為力,能做的就是默默記下一筆筆血仇。”
“但是,我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行動中主動將無辜的百姓波及!”
“徐天,這樣的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徐天沒有辯解,只是默默的點頭。
縱觀張安平的每一次行動,他真的沒有無視過無辜的百姓——他承認因為每一次的抵抗,總有無辜的百姓因為日本人殘暴的獸行而被波及,可他從沒有主動去無視過百姓。
當然,有日本人的時候,他可沒有在意過——要不是張安平還算有點底線,他真有心讓日本人知道什么叫【恐怖主義】!
雖然被張安平暴揍了一頓,但徐天對張安平沒有一丁點的恨意。
早在“被迫”跟張安平的時候,徐天就感覺這個人和自己認知中的特務不一樣。
因為這里是藥店,陳默群隨時可能回來,張安平并沒有提及他,朝徐天做了一個手勢后,便繼續保持冷冽。
徐天也是會意。
期間田丹進來了一次,當她看到徐天的狀態后,頓時心疼了起來,但張安平卻冷聲的斥道:
“出去!”
田丹擔憂的看了眼徐天,心驚膽戰的退出了屋子。
接下來的十多分鐘,她一直心不在焉,時不時的就凝神細聽屋里的動靜,可隔音條件太好,她根本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就在這種狀態中,陳默群來了。
看到田丹心不在焉的狀態后,陳默群問:“怎么了?”
“區長來了。”
陳默群一頓,露出一抹笑意。
田丹小聲道:“他……徐天被區長教訓了。”
“教訓?”
陳默群一臉糊涂,教訓徐天干嘛?
他示意田丹帶著別動,自己則往后面走去。
此時的陳默群后悔不迭,早知道應該讓南田洋子在藥店周圍布置人手的!
多好的一次機會啊!
走進后面后,他輕輕敲門。
像萬年寒冰似的聲音傳來:
“進!”
陳默群怔了怔,緩慢推開了房門。
屋內,徐天的臉上有一個駭然的巴掌印,日常整理的沒有褶痕的衣服也比較凌亂,嘴角還有隱約的血跡。
而張安平則像一塊寒冰似的坐在那里,隔著五六米,陳默群都能感受到徹骨的冷意。
“區長。”
張安平冷冷的瞥了眼陳默群,拳頭在陳默群的目光下握緊。
陳默群心中突突,暗道他難道敢打我?!
張安平的拳頭松開了,像是抑制著怒意似的換了呼吸,才用強壓怒意的聲音說道:
“陳副區長,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