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其實是為了等意外的。
張安平已經做好了應對意外的準備,不管是日本人還是王天風,誰想動這批物資,嚴陣以待的新四軍會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當然,如果在上海城內,那就當張安平沒說。
很顯然,又是白白準備的一次。
坐下后的岑庵衍喝一口茶水,然后憋著笑道:“對了,八路軍的那個鄭同志走的時候說了,你要是方便的話以后每個季度支援一波。”
張安平無語,道:“這家伙不會說的這么好聽的吧——他總是一副我欠他的樣子!”
“你猜的真準——對了,還有件事,這位同志也是夠黑心的,上次的那批火箭彈不是搞回來了嗎?這小子差點不想給淞滬的同志們了,最后佯裝大方的留了一半。”
岑庵衍倍覺好笑,這樣的同志他還沒見過呢。
“我還以為他會全部弄走。”張安平聳聳肩,隨后笑著道:
“老岑,你說我坑一坑他怎么樣?”
“還坑?怎么坑?”岑庵衍失笑的問。
這兩位在“美國”沒見面卻加入過同一個興趣組織的同志之間的“相愛相殺”,讓老岑看得是直呼過癮。
張安平摸著下巴,壞笑著道:“給錢大姐發報,就說這批物資中,有給八路軍358旅旅部的兩千枚火箭彈?”
岑庵衍一口茶水好懸噴出來。
人家就多帶走了一千五,你報兩千上去,這擺明了讓對方賠了媳婦又折兵啊!
“你就別胡鬧了。”
張安平笑了笑沒應聲,他決定不告狀了,就是如實匯報下,讓旅長去“打劫”……
……
次日。
一宿未睡的王天風,將本該昨天就交給張安平的錄音帶現在才放到了張安平的眼前。
張安平看著王天風,嘶道:
“老王,眼睛怎么紅成這樣了?”
王天風擺擺手:“我沒事——你聽聽吧。”
張安平嘀咕道:
“你小子跟吃過人肉似的,這眼睛也太可怕了。”
說話間他將錄音帶放進了放音機里,聲音逐漸從放音機里出來。
張安平先是沒有其他表情,但聽著聽著神情嚴肅了起來,聽到“同志”“總部”字眼后,他的表情開始冷漠并帶著震驚。
啪。
按下了關閉后,張安平錯愕的望著王天風:
“為什么?”
你為什么現在才拿給我?
王天風沒有吭氣。
張安平起身,來回度步,一陣后他回到了座位上,掏出了煙盒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猶豫了下后又給王天風丟過了一支,并將打火機一并扔了過去。
王天風為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后,任煙霧從鼻子和口腔流出,道:
“我會向戴老板自請處分的。”
張安平沒有吭氣,大口大口的抽著煙,剩大半根的時候,卻將煙丟在了地上:
“我來說吧。”
“這件事,是我的決定。”
王天風錯愕的看著張安平。
張安平苦笑道:
“你昨天交給我,我也會猶豫的——我大概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張安平搖搖頭,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