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時在這樣的環境里長起來,也是因此,張佳玉自小見到的,多是貧瘠的環境,也是相對單純的環境,父母、敵人、朋友,各種各樣的人們都頗為清晰。
隨著南洋軍和周圍的土人起了沖突,張佳玉加入軍醫隊后,周圍才漸漸開始變得復雜,他開始看見大的原野、廣闊的大海、巍峨的高山、鱗次櫛比的良田、窮奢極欲的人們、目光麻木的人們……這些東西,與在南洋軍范圍內看到的,很不一樣。
隨著軍醫隊活動的日子里,有時候會感受到不同的感激與善意,但與此同時,也有各種惡意的來襲。
自跨海移民的這些年來,這南洋土著對于他們這些外來者,從麻木、漠不關心到嫉妒貪婪,大夏人也曾經希望帶著原住民一起奮斗,但在他們懶惰與不勞而獲的思想驅使下,總是對于勤勞的人們產生的惡意,其實一直都沒有斷過。
南洋軍對于內部的整治與管理卓有成效,部分陰謀與騷擾,很難伸到以學校生活中心她們一家,但隨著這兩年時間地盤的擴大,向張佳玉這樣家庭的生活天地,也終究不可能收縮在原本的小圈子里。
作為中心管理層,負責商貿最高官員張老實的唯一女兒,又是享譽巨港的小才女,且美名在外,這其中,張佳玉加入軍醫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在現代這個時代,十三四歲的女孩已是嫁人生子的年紀,張佳玉從十三歲起的一年中,他一共遭遇八次提親,心中始終被那個少年影子填滿,雖然父親也和她談了幾次婚姻大事,都被其堅決的拒絕。
在軍醫隊這一年,還發生三次危機,其中有一次就發生在眼前,六月初戰爭開始時一次,在她和兩個小姑娘到河邊為傷員取水時,遭到了附近被沖散的土人潰兵的偷襲,那是她第一次出手殺人。
幾天后又有一次,這次只要土賊的投扔石塊在準一點,她怕是再也不能站起來,這次是和甘勝孫女甘露合力殺死隱藏在死人堆里的土人傷兵,到得如今,未滿十四歲的少女,手上已經有兩條人命了。
對于張佳玉而言,親自出手殺死敵人這件事并未對她的心理造成太大的沖擊,但從逃難以來這**年的時間,在這復雜天地間感受到的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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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還是讓她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起來。
從來到這個富饒的島嶼開始,南洋移民內部的物資都算不得非常充盈,互助與節儉一直是他們中提倡的事情,張佳玉自幼所見,是人們在艱苦的環境里相互扶持,父輩們將對于這個世界的知識與感悟,分享給移民們中的后來者,面對著敵人,大夏移民中無論是戰士、還是其他人都總是頑強不屈。
進入蘇門答臘之后,她發現這片天地并不是像大夏本土哪樣的。這里的原住民中,頭人和酋長們不事生產,生活卻豐盈而富庶,生活糜爛。
在他們的下頭,普通土人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他們把最好的物資貢獻給掌權者,但因為這里過于富饒,滿山偏野都是果實,天天躺著也不會挨餓,并且陽光充足,沒有寒冷的冬季,他們從來都不知羞恥,不知道織布遮擋一下他們那些丑陋的身體,連女人也是一樣。
他們自小就養成懶惰、自私的性格,都以為這是理所應當的,大部分人們甚至于對下鄉贈醫施藥的大夏移民醫務工作者的成員抱持敵視的態度。
這些人為何要這樣活呢?張佳玉想不清楚。一兩年的時間以來,對于這些頭人和酋長處心積慮要趕走他們,因為自己過于美貌的容顏,偶爾扮成可憐兮兮的人要對她出手,過后就是被抓起來審問,這些丑陋下賤的人也覺得理所當然。
軍中“對敵人要像嚴冬一般冷酷無情”的教育是極其到位的,張佳玉自小就覺得敵人必然狡猾而暴戾,有一名真正混到他身邊的人是一名土人侏儒,乍看起來如同小女孩一般,混在鄉下的人群中到張佳玉身邊看病,她在隊伍中的另一名同伴被識破了,侏儒猝然發難,打暈張佳玉,想借著混亂,劫持張佳玉,轉而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