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秋月)、物證(毒珠、珠孔金線手法、香囊紙條)、下毒手法、動機(封口滅口、傳遞消息),皆指向貴妃與陳榮共謀,泄露軍國機密,勾結外敵!”
蕭謹言對莫影道:“立刻將秋月口供畫押,連同所有物證:密信譯文、顯影賬冊、信筒、火漆印模、毒珠、銀片、撫恤異常記錄、香囊紙條譯文,封存密檔。
獨孤先生,準備詳細驗毒與物證關聯文書。本官要連夜面圣!陳榮、陳貴妃與北狄勾結,圖謀不軌,鐵證如山!”
養心殿內,燭火搖曳,將御案后獨孤帝的身影拉得極長。
空氣凝滯,唯有更漏的滴水聲清晰可聞。
蕭謹言風塵仆仆,眼底帶著連日奔波的疲憊與終于塵埃落定的冷肅。
他單膝跪地,雙手高擎一個沉甸甸的紫檀木匣,聲音雖低沉卻字字清晰:
“陛下,陳榮一黨貪墨軍餉、構陷忠良、結黨營私、禍亂嘲庭之鐵證,俱在此匣之中。人證、物證、往來書信、私吞賬目,一一詳錄,請陛下圣裁!”
獨孤帝的目光如深潭古井,緩緩落在那匣子上。
他沒有立刻言語,只抬手示意。侍立一旁的大太監王公公立刻趨步上前,小心翼翼接過木匣,置于御案之上。
匣蓋開啟,獨孤帝修長的手指捻起最上面一份染血的供狀。
他看得極慢,一頁一頁,一行一行,目光掃過那些觸目驚心的數字、那些精心編織的構陷、那些令人發指的罪行。
殿內的氣壓越來越低,燭火似乎都畏懼般地搖曳不定。
蕭謹言垂首跪著,能清晰地聽到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以及帝王那越來越冷、最終凝成實質寒冰的呼吸。
時間仿佛靜止了許久。
終于,獨孤帝放下了最后一份證據。他沒有怒發沖冠,臉上甚至沒有太多表情,但那深邃的眼眸里,已醞釀起足以凍結一切的雷霆風暴。
他指尖在那些足以將陳榮一伙碾碎成齏粉的紙頁上輕輕敲了敲,聲音平淡得聽不出絲毫波瀾,卻帶著千鈞之力:
“好,很好。”他抬眼,目光如實質般落在殿前,“朕的朝廷,竟被這些碩鼠蛀蟲,攪擾得如此烏煙瘴氣,不得安寧!”
他拿起朱筆,在早已備好的空白詔書上懸腕。朱砂鮮紅刺目,如同即將潑灑的血。
“陳榮,錢庸等人”獨孤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貪瀆軍資,動搖國本;構陷大臣,混淆視聽;結黨營私,圖謀不軌!罪證確鑿,十惡不赦!著即革除一切官職爵位,褫奪封號,押入天牢,三日后……斬立決!”
朱筆重重落下,一個鮮紅的“斬”字,力透紙背,殺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