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黨羽,吏部侍郎趙元吉、兵部郎中孫海等一十三人,”獨孤帝的聲音冰冷地繼續宣判,“依附奸佞,朋比為奸,或知情不報,或助紂為虐,按律嚴懲!主犯處斬,從犯抄沒家產,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凡涉事者,永不錄用!”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鐵錘,砸在殿宇的寂靜中,宣告著一個權勢集團的徹底覆滅。
朱批詔書被王公公恭敬地捧起,那鮮紅的字跡如同燃燒的火焰。
獨孤帝的目光再次掃過御案上的證據匣子,最終落在蕭謹言身上,那目光中已褪去了冰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與如釋重負的決斷:
“蕭卿,此事你辦得甚好。這些污穢證據,即刻著有司存檔,昭告天下,以儆效尤!”他微微一頓,聲音沉凝而充滿力量,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望向即將恢復清朗的朝庭,“朕要的,是一個朗朗乾坤,是一個肅清妖氛、真正安寧的朝庭!”
“臣,遵旨!”蕭謹言深深叩首,額頭觸地,心中積壓許久的巨石轟然落下。他知道,這朱筆落下的剎那朝廷之上籠罩已久的陰霾,終于要被這雷霆帝威,徹底滌蕩一空了。
殿外,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照亮了宮檐的琉璃瓦,仿佛預示著這場風暴之后,嘲庭即將迎來的新生與安寧。
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開封府衙內卻燈火通明,肅殺之氣幾乎凝成實質。
蕭謹言一身玄色勁裝,外罩御賜的暗金鱗甲,腰懸御刀“龍鱗”,立于階前。
他面容冷峻如寒鐵,眼底是淬了冰的銳利,再無半分平日的溫潤。
階下,數十名開封府最精銳的捕快、衙役肅然列隊,人人佩刀執索,眼神精悍,屏息凝神,只待一聲令下。
空氣仿佛凝固,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甲葉偶爾摩擦的輕響。
蕭謹言緩緩展開手中那份剛從宮中快馬遞出的、猶帶帝王體溫的明黃卷軸。
卷軸展開的瞬間,仿佛有濃重的血腥氣彌漫開來——那上面,是用鮮紅如血的朱砂筆,一個個勾畫出的名字!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位曾經煊赫一時的朝臣、勛貴,如今,卻被御筆親批為“謀逆反賊”!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名單,最終定格在為首幾個刺目的名字上。每一個朱砂勾畫的印記,都像是獨孤帝冰冷的裁決烙印。
“眾將士聽令!”蕭謹言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金鐵交鳴,瞬間刺破沉寂的夜幕,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凜然殺氣,“陛下御筆親批,名單在此!凡朱筆勾名者,皆為謀逆大罪,十惡不赦!即刻隨本官,按名鎖拿,一人不得漏網!若有反抗……”他右手猛地按上腰間“龍鱗”刀柄,鏗鏘之聲令人心膽俱寒,“格殺勿論!”
“遵命!”階下眾人齊聲低吼,聲浪雖壓抑,卻如悶雷滾過,震得火把都為之搖曳。殺氣沖天而起!
蕭謹言不再多言,翻身上馬,動作干凈利落。他猛地一勒韁繩,駿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長嘶。“出發!”
馬蹄聲瞬間撕裂了京城的寧靜!數十騎如同黑色的洪流,在蕭謹言的帶領下,沖破開封府大門,向著不同的目標疾馳而去。
鐵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而急促的轟鳴,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在每一個預感到風暴降臨的人心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