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用鐵與血,用帝王的決斷和無情的清掃,硬生生開辟出來的!
朕所做的一切,拔除毒瘤,掃清障礙,都是為了你將來能坐穩這江山,為了大周能長久地安寧下去!
你看到的或許是雷霆,是血腥,是流放……但朕看到的,是大周肌體上的毒瘡被剜除,是可能傾覆大廈的病樹被伐倒!”
獨孤帝最后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那動作帶著沉甸甸的托付:“這條路注定孤獨,注定要背負罵名和不解。
但這是帝王的責任,是獨孤氏血脈里流淌的宿命。朕希望,當有一天你坐上這個位置時,能比朕做得更好,但這份為天下揮刀的決絕之心,你必須要有!”
御書房內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燭火噼啪作響。
獨孤鳴久久地站在原地,消化著父皇那番冷酷而深刻的教誨。
他眼中最初的迷茫和不安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近乎痛苦的明悟。
他終于明白了父皇“安寧”二字背后所付出的、冰冷而殘酷的代價,也隱約觸摸到了那頂沉重皇冠下,所必須承擔的無情與決斷。
窗外的夜色,似乎比剛才更加深邃了。
御書房內,燭火搖曳,將獨孤帝教導太子的話語所激起的沉重余韻拉得更長。
獨孤鳴還沉浸在父皇那番關于帝王責任、鐵血手段與江山未來的冷酷剖析中,內心翻涌著復雜難言的滋味。窗外的夜色,仿佛也浸染了這份帝王心術的寒意。
獨孤帝卻沒有給太子太多消化的時間。
他踱步回到巨大的北境輿圖前,手指精準地點在標注著“左賢王庭”的位置上,那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內憂已靖,毒瘤已除。”
獨孤帝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帶著一種磨礪刀鋒般的銳利,“然,外患未平。北狄左賢王,狼子野心,屢犯邊關,劫掠我子民,侵擾我疆土。此獠不除,北境難安,我大周難言真正的安寧!”
他轉過身,目光如電,直視著獨孤鳴:“朕,決意御駕親征!”
“御駕親征?!”
獨孤鳴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震驚,幾乎失聲。
這個決定比之前的清洗更讓他意外!父皇已近天命之年,雖威儀不減,但親臨戰陣,風險何其之大!
“父皇!北狄兇悍,戰場兇險,豈可萬乘之軀親蹈險地?朝中大將……”
“朝中大將,自會隨朕出征!”
獨孤帝揮手打斷,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喙的帝王威儀,“然,非朕親臨,不足以震懾狄虜,不足以鼓舞三軍,不足以徹底打斷左賢王的脊梁!
朕要用這一戰,打出一個北境十年、二十年的太平!讓那些狄人記住,犯我大周者,縱是萬里之外,朕亦必誅之!如此,方能為朝庭,為天下,換來一個真正的安寧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