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盡諂媚之態。
……
龍城之中的烏丸人有些懵,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雍人旦夕破城之后,沒有劫掠、沒有燒殺,更沒有行任何屠戮之舉。
從始至終,除了城頭爆發過一輪相對慘烈的血戰,以及轟開城門時崩死一片倒霉蛋。
這些雍人虎狼甚至沒有殺死任何一個烏丸人,手中也沒有沾染一星半點烏丸人的血。
不對啊!
不應該啊!
自古大軍如大匪。
城破之后,作為失敗者的一方,在勝利者面前從來都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魚肉,予取予奪。
原本驚惶絕望,已經準備好了承受一切的烏丸人,一時間全都有些茫然。
而更讓他們意外的是那些雍人在破城之后,只在城中短暫停留了一段時間,而后……
而后他們竟然就這么……走了!
這就……走了
望著那些頭也不回,策馬轟然離去的雍人背影,城中的烏丸人心中頓生劫后余生之感的同時,不禁對那些雍人、對那位雍人冠軍侯生出一股莫名的感激。
有人甚至忍不住向著那支雍人虎狼之師虔誠叩首,以感謝對方的不殺之恩。
而此時,王廷大殿中的左賢王呼若邪同樣有些懵。
他也沒想到韓紹在破城之后,竟然只在這王宮大殿外站了一會兒,便直接率兵離去。
在這過程中,沒有與自己見上一面不說。
他甚至沒有在這城中留下一兵一卒。
仿佛就真的只是進來看一看一般。
面對韓紹這般舉動,呼若邪有些看不懂了。
一旁的阿保機同樣有些迷糊。
“不留一兵一卒,他就不怕這城中生變”
呼若邪皺眉沉思。
等看到那些被韓紹宛如甩包袱一般,直接丟在城中的那些各部族罪奴,突然嘆息一聲。
“他是太自信了。”
自信這城他破過一次,便可破上第二次。
自信這城中無人敢在他背后搞事,包括他這個左賢王……
既然如此,留不留士卒對他而言,又有什么區別
“更何況——誰說他沒有留人那些罪奴不就是”
聽到左賢王這話,阿保機撇了撇嘴。
心中不禁吐槽了一聲那位冠軍侯的心大。
那些罪奴剛剛歸附,就如此輕信他們,早晚會出事。
而這時,呼若邪忽然又道了一聲。
“緊閉宮門吧,該來的,總歸會來的。”
阿保機聞言一愣,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片刻之后,臉色卻是倏然一變,而后悵然嘆息道。
“我就說嘛,能被稱為人屠的,又怎么會有真正的慈悲”
一個能在草原上壘出累累京觀的人,又怎么可能突然間就慈眉善目起來
原來屠刀早就準備好了……
望著城中那些向著韓紹背影叩首的部民,阿保機眼中露出一抹憐憫。
可隨即便有些憂慮道。
“殿下就不擔心……”
呼若邪自嘲一笑。
“擔心本王要擔心什么”
說著,呼若邪不理會緊皺眉頭的阿保機,微微佝僂著身子往殿宇深處走去。
“放心吧,沒人敢動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