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逸只能哭喪著臉老實交代:“陛下既然已經知道,臣也就不隱瞞了,去年初夏,太子向臣借了五萬貫做生意,想要壟斷長安的西瓜賺一筆。
不曾想太子非但沒有賺到錢,還釀出了人命案,最后賠了個血本無歸。
雖然這五萬貫都是太上皇所賜,但太子賠了錢,臣也不能找他要錢。
這不到了年底,陛下給了太子五萬貫,臣便上門提了一嘴,并非討債,如果太子實在不給,臣也不能厚著臉皮要不是?”
李瑛撫須冷笑:“那太上皇到底賞賜了你多少錢?你抬手就借給了太子五萬貫,按照這個比例,至少得有四五十萬貫的家底吧?”
“沒有、沒有……”
張去逸連連擺手,“太上皇累計賞賜了臣十七次,總額加起來有六萬多貫,再加上臣這些年的積蓄,全部家當加起來也不過七八萬貫。
但太子乃是六娘的丈夫,又是大唐儲君,只要臣力所能及,就應該幫他,這才把養老錢給了太子。
臣莫說有四五十萬貫的家底,我就算有二十萬貫,臣也就不跟太子討要了……”
李瑛懶得再跟張去逸廢話,冷哼一聲:“張去逸,你擔任了二十年的太府卿,掌管了二十年的國庫,坊間傳言你富可敵國,這些年沒少貪污吧?”
張去逸哭喪著臉道:“臣冤枉啊,那都是世人污蔑微臣的,我上哪里去貪污幾十萬貫啊?
前幾年有人在太上皇的面前舉報微臣貪污,太上皇派了大理寺與御史臺的人一起上門搜查,臣家里的財物與太上皇賞賜的完全能夠對照的起來,沒有一絲多余。”
李瑛直接將目的托出:“你休要在這里狡辯,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朕!”
“朕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主動吐出你貪墨的贓銀,朕免你們父女一死。”
“第二,將你女兒以毒殺儲君之罪判處,你們張氏一門跟著連坐,將你張家的財產全部充公。”
話說到這里,張去逸算是完全明白了李瑛的意思。
他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不管李儼是怎么死的,只要自己不把吃進去的錢吐出來,他就會把謀殺儲君的罪名按到女兒的頭上,到時候全家跟著陪葬。
“可太子真不是六娘害的,陛下你這不是冤枉人么?”
張去逸作為一個鐵公雞,本能的想要保住自己的財產。
李瑛冷哼:“太子是不是你女兒害死的,你說了不算,朕說了算!”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太子不是被你女兒害死的,你們爺倆找他討債,你女兒辱罵儲君,也脫不了干系!”
“你擔任太府卿的時候侵吞國家財產,數額巨大,按律應當判處死刑,不管朕用什么罪名殺你,你都是死有余辜!”
“陛下饒命!”
張去逸嚇得匍匐在地,“臣、臣愿意捐出所有家資,求陛下寬恕我們父女的錯誤。”
如果可以選擇,張去逸會在家產和女兒之間選擇前者,反正自己的女兒不止她一個,太子死了,她基本也就沒什么地位了。
但張去逸卻知道,自己現在沒得選,狗皇帝拿這件事做文章吃定自己了,自己如同痛快把錢吐出來,或許父女還能活命,如果自己舍命不舍財,那只能是人財兩空!
“那你有多少家產,說來讓朕聽聽?”
見張去逸服軟了,李瑛這才不再繼續恐嚇他。
張去逸匍匐在地,囁嚅道:“有個大概七八萬貫吧……”
李瑛大怒:“來人,將張去逸投入大牢,判他個滿門超斬!”
“陛下饒命,饒命啊!”
張去逸急忙磕頭求饒,“臣仔細想了想,或許能有二十萬貫。”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朕就誅你三族,把你所有的房產全部抄了,慢慢搜查,總有一天給你搜刮的干干凈凈!”
李瑛怒斥,“吉小慶,還愣著做什么,把張去逸以及張嫻父女關進天牢,再讓錦衣衛去張府抄家!”
“奴婢遵旨!”
在旁邊伺候著的吉小慶捧著拂塵領命。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
張去逸以頭撞地,苦苦求饒,“臣全捐出來、全都捐出來,亂七八糟的應該有五十萬貫。
臣全都吐出來,全都吐出來……只求陛下饒我們父女一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