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當年那個商丘府的解元,意氣風發來京參加春闈,卻慘遭鎮北侯之案牽連斷了仕途的孩子。
王夫人與齊旺祖的三兒子,齊明山,曾經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忠臣”的那個少年。
王源還記的他說出“心中有大愛,能盛得下天下百姓的,才是忠臣”時給自己的震撼。
如今這個少年,還是有一樣真摯的眼眸,一樣的身處濁世卻無塵埃加身的困頓,是個好苗子!
王源踮著腳尖繞過一個個土坑、狗屎、羊糞以及不知名動物糞便中抽空抬頭,居然發現已經有孩子在拿著小鏟子往背簍里撿拾糞便了。
愣了一瞬,滿心的煩躁突然好想被澆滅。
回到了州衙,王源出了錢,新新的門板已經正式上崗了,前院也灑掃了,二十多個衙差一個個笑容浮面,手腳輕快地做著手里的活計,整個州衙都有股煥然一新的感覺。
見了王源,一個個禮數不周地行禮問好,王源一一點頭回應,盡量記住每個熟面孔。
二進的院落也收拾好了,院中的石桌上鋪上了一塊花布,遮住了桌案的斑駁。
石凳上也鋪了薄薄的一層墊子,樣式和花色一言難盡,但隔寒防硌,就還行。
空蕩蕩的主屋堂屋里多了個八仙桌,配了八把椅子,書房弄了個長條桌,書架還缺著,書自然是沒有,不過書桌上已經堆起了高高的文案。
臥室的床是新做的,厚厚的鋪蓋一股淳樸的鄉村風花布四件套讓王源有股來東北旅游住進農家樂的錯覺。
梳妝臺上該有的瓶瓶罐罐都有,一張比臉大一些的銅鏡孤傲地立在梳妝臺上顯得格格不入。
所有家具都是純實木,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木,木紋理被打磨了,上了一層薄薄的清漆,摸上去都能摸到木紋。
王源打開衣柜,整齊地放著三套衣服,一套粉色女裝,一套淡紫色男裝,一套白色中衣。
王源轉身出來,自己的侍衛也都從各自的房間出來了,從外面帶回來的飯菜真是太好吃了,吃的他們眼眶微紅,鼻頭酸澀,想家了。
給王源見禮后一個個低著頭安靜等候主子的發落。
他們盡力了,集市上只有這么些東西,他們呢撿最好的買的,可連自己都看不過眼,主子能滿意?
卻聽王源道:“大家都辛苦了。你們之中除了打架,誰還有其他技能,比如識文斷字、會做生意、會管賬、會管家等等。
咱們初來乍到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時,你們都是跟著我的親近之人,有機會自然先緊著你們,你們做事我也放心。”
王源看著一溜排開、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的十人,眼中全是鼓勵之色。
這些可全都是聽雨調教出來的,聽雨是自己的一等侍衛,大管事,那手底下自然用他自己的人更方便。
王源看著聽雨:“你是他們的頭,往后州府內的事情都歸你管,你覺著哪些人能用,指派吧。”
聽雨得令,看也不看,直接開口:“雨忠負責州衙護衛,訓練衙役官差。
雨心負責當好主子的書童,護持主子左右,寸步不離。
雨不負責后廚、下人、采買,雨二負責人情來往,摸清各種勢力。
雨誓、雨死、雨孝、雨力輔助主子掌控銀州兵力。